卫瓒手握成拳。
又松开。
半晌笑说:“你听见啊?”
他那日以为小病秧子已走,
他咳嗽声,竟有几分心虚,想要松手。
却忽得发觉沈鸢却不肯放过他。
手扶住他肩,眸中幽邃隐忍、浮浮沉沉。
院外是兵马铁蹄踏过石砖声响、天色暗,隐隐有道道火光从门缝间掠过。
沈鸢低垂着头,柔腻段颈子也就在他面前低着,怎瞧都是股红烛罗帐里味道。
这般想着,自己心先热半。
垂首唇蹭过他耳畔,膝也跟着动动,喃喃低语哄他:“沈哥哥,你赶紧唱,趁照霜她们没回来。”
“她们这会儿出去瞧人,若是会儿回来,你更不好开口。”
沈鸢抿着嘴唇不说话。
半晌,面颊仍是通红,却盯着他眼睛冷笑声,似乎下定什决心,道:“好,便坐着唱。”
沈鸢就是把舌头嚼烂,都说不出个服来。
恨恨瞪他好半晌。
拂袖要走。
却让他死死拦腰箍在怀里,笑着问:“你走什?丢脸就要跑?”
沈鸢气得咬牙:“输都输,还说什。”
在手里,笑着问:“你想要几?”
沈鸢也不看他,也不看那骰子。
他笑笑说:“那就三吧。”
于是指尖儿弹,那骰子在棋盘上滚几下,定住时正正好好是个三。
他没黑没白在赌场厮混、练骰子玩老千,让他爹拖回家去揍那会子,沈鸢还在屋里头平上去入地纠官话呢。
可开口吴语酥软,唱得却是他唱过那首诗。
“关中昔丧乱,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冷冷清清、凄凄恻恻。
听得人后脊阵阵发冷。
这会儿倒是卫瓒心底便忽得警觉起来。
沈鸢这小病秧子,相处久会发现个特点。
他羞窘恼怒时候,往往不大设防,最好对付。
旦静下来,忍下来。
那便是已在酝酿什大事。
他说:“愿赌服输,说好给唱呢。”
沈鸢说:“你先放开。”
他浑不要脸说:“怕累着你,坐着唱。”
抓个现行还想跑。
卫瓒多少是存些坏心眼,心道总是最后日,再不禽兽下,他很难对得起自己让沈鸢劫这回。
只是这话不能说,越说这小病秧子越火大。
沈鸢从牙缝儿里挤出字来说:“你早就知道不可能赢你?”
他将那骰子捏在指尖儿弹着玩,笑着说:“你说,兵不厌诈。”
沈鸢登时涨红脸,捏紧拳。
他笑说:“怎样,输得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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