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根据奎因探长的丰富阅历,深知这个口衔雪茄烟的瘦高个儿不是喜欢故弄玄虚、虚张声势的人。此人是塞缪尔·普劳蒂医生,纽约市首席法医的助理,他是个谨小慎微的君子。埃勒里觉得自己脉搏加快了,霍尼韦尔则目瞪口呆。普劳蒂医生不作回答,只是吩咐掘墓工:“进去,把新葬的棺材拖出来,咱们就在这儿把它起上来。”工人们小心地俯身进黑坑里,在这段时间只听得他们嘶哑的嗓音和杂沓的脚步声混成一片。然后,发亮的庞然黑物缓缓移到了外面,于是他们赶紧装配好器械,发出了口令……最后,棺材起到了墓地的地面上来,放在挖开的墓穴边上。“看了此人,使我想起了那位弗兰肯斯坦先生[2]。”埃勒里眼望着普劳蒂医生,低声对佩珀这样说。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笑。普劳蒂医生像头大警犬那样嗅着。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全都嗅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恶臭;而且是越来越臭。斯隆脸色变得灰白;他掏出手帕,大打喷嚏。“尸体有没有防腐?”普劳蒂医生俯身朝着棺材问道。没有人搭理他。两个掘墓工着手拧开棺盖。正是在这戏剧性的时刻,第五大街上无数汽车恰巧都揿按起粗厉的喇叭响,一片刺耳之声——鬼使神差地造成与这稀罕场面颇相协调的配乐。这时棺盖挪开了……令人震惊得无法置信的情景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原来那股恶臭由此而起。原来,在乔治·卡基斯那僵硬死板的防腐的躯体之上,竟覆盖着另一具尸体。那尸体七歪八扭,而且——凡是露出皮肉的部位——颜色发蓝,污斑点点……是一个人的正在腐烂的躯壳。第二具尸体!***往往是在这样一种时刻,生命变成了丑恶的东西,一日无常万事休,只有时间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在场者魂飞魄散,一个个呆若木鸡,动弹不得,圆睁着眼睛,吓得不敢出声。后来,斯隆干呕了一声,双膝乱抖,站立不稳,就像孩子似的一把抓住伍德拉夫厚实的肩膀。伍德拉夫和詹·弗里兰都是连大气也不出——他们只是愣愣地望着卡基斯棺材里这个发臭的不速之客。普劳蒂医生与奎因探长茫然地面面相觑。接着,这老头子闷叫了一声,跳向前去,用手帕堵住鼻子,激动地向棺材里张望。普劳蒂医生紧握双拳,开始忙碌起来。埃勒里仰起了头,朝天望着。“谋杀。勒死的。”普劳蒂医生简短查验后下此结论。他在韦利警官的协助下,把这具尸体翻了个身。原来在发现尸体的时候,被害人脸朝下,脑袋靠在了卡基斯僵硬的肩膀上。现在大家可以看到他的脸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