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符都是跟些牛鼻子老道、或是不知真假旧书上临摹来,大多是行骗时用。只是如今时间仓促,事发又突然,他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具尸首,也只能这般略作收拾,只但愿他这胡乱学来符当真有些用处。
姬云羲见他不搭他茬,便忍不住开口:“宋玄……”
宋玄冷冷看他眼,自顾自走。
他那后半截话就生生地咽回肚子里。
宋玄平日里皆是副疏懒温和模样,鲜少
许是先前姬云羲太过安静柔和,竟让宋玄忘记,初见之时,姬云羲却是那样锐利个人。
这人分明是匹狼,却生出身绵羊似柔顺皮毛。
两人在这旷野之中对视,宋玄冷冷地瞧着他,再没那副懒散嬉笑模样,姬云羲却神色自若,仿佛刚才什都没有发生过。
宋玄声不吭地蹲下身,替那吴四合眼。
又将人拖进树丛中,没时间掩埋,只略找处树荫下。
有擦拭干净,姬云羲脸颊上带着异样潮红:“只是为免夜长梦多。”
谁知道这吴四身上是否有可以通知山上信号?或是力催促他二人回去对质?
错过这晚,谁又知会生出什变故来。
姬云羲想来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宋玄心底那股凉意又窜出来,竟脱口而出:“怕什夜长梦多?公子不如将也并杀,左右公子早就疑心是旁人派来害你!”
宋玄见他被割断喉咙,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十分凄惨,终究是有几分不忍,便将自己带着件外袍给他套在身上。
这才让他模样整洁些。
那外袍是宋玄被掳上山时穿得,袖口绣丛剑兰,倒也还算体面。
姬云羲默默瞧着他给那吴四换衣服,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你还真是个大大好人,死都死,干不干净又有什打紧?”
宋玄并不理会,找些草木树叶给尸体覆身,又从怀里摸出块安神木刻往生符来,在尸首面前烧。
银光闪而过,姬云羲竟当真将那匕首比在宋玄颈上。
宋玄浑身冰冷,他只晓得这些权贵之间相互倾辄冷血无情,却不想连个十六岁少年都这样残忍,竟言不合就夺个人性命去,如今还要连他并杀。
却不想姬云羲用那刀身轻轻拍拍他下巴,状若调戏,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若是几日前,只怕这刀倒是真会下去,现在又怎舍得呢?”
“宋玄,你可是救命恩人呐。”姬云羲收回匕首,语调却轻快很。
这是宋玄几日以来,见到最快活姬云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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