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只看着她流着泪摇头。
惜翠皱皱眉,又尝口,确实是甜,“尝着似乎是甜。”
海棠看着她,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哽咽着说,“粥里没放糖。”
惜翠笑着说:“你哭什?还没死呢,你现在留些眼泪,等死时候再哭。”
海棠呜咽声,边点头又边掉眼泪。
她被褥中伸出手,指甲盖上鲜红已经斑驳,像垂死枯梅。
他看着觉得刺眼,心中竟再度涌现出阵畏惧,畏惧她身上死气,畏惧死亡,畏惧再和她同床共枕。
卫檀生掀开床帐,缓缓地走下床,到第二日都没再回来。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屋里歇下。他每日都会去找不同名医,却不愿再和她起睡,不愿再出现在她面前。
惜翠现在醒得少,睡得多,大半时间都在床榻上度过。
求新年富贵平安人不在少数,在来来往往香客,缭绕香雾中,青年阖眸,唇角常挂着笑意,终于收敛得干干净净。
下山路上,卫檀生看到支梅花。
他从未看到过这美梅花,冒着漫天风雪盛开,坚韧而饱含生机。
深夜,又落场冷冷冬雨,雷声滚滚。
他从睡梦中醒来,眼瞥见躺在床侧她。
海棠侍奉吴惜翠心意,惜翠也已经为她想好日后打算,为她准备卖身契和银钱,不论是离开或是回到吴府,都凭她自己决定。
她现在这幅模样应该就是回光返照,喝完粥惜翠不太愿意浪费这好机会,去看妙有,她睡在
她现在常常做梦,有时候是梦到卫檀生,有时候是梦到她爸妈,有时候是卫檀生牵着已经五六岁妙有正在石阶上走,有时候又梦到高骞、吴怀翡和其他许许多多人。
她也不是什时候都是睡着,偶尔也会醒过来。
今天醒来时候,惜翠突然感觉到自己精神特别好,不仅能下地,甚至能喝粥。
她病重,只能喝些白粥,但软糯粥入口,回味却是微甜。
惜翠喝口,问海棠,“粥里放糖?”
她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脸更尖,颧骨微凸,长而卷曲眼睫覆在眼皮上。
自从惜翠病后,屋里便整夜地点着灯,潇潇夜雨尽数落在芭蕉上,忽而个霹雳乍响,她却毫无所觉,面色苍白地窝在被褥中,像是失去呼吸和生机。
他心头掠过抹慌乱,下意识地去摸她鼻下。
呼吸虽浅,却像根线悬着样,不至于断绝,他松口气,因为恐惧而僵硬手指慢慢地扣紧。
再看她时,卫檀生又觉得茫然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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