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说,他的声音放得低沉了些,几乎像是认真的了,“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你跟肯塔基州伤害你的那些家伙是截然不同的,你知道吗?”
赫斯塔尔看向对方——而阿尔巴利诺只是低着头吃东西,他吃饭的时候近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就算是吃这种食品也不会把酱料和残渣弄得到处都是,这近乎像是一种魔法。
他身上依然有种东西依然持续不断地向他人阐明着:他来自一个家教良好的、富裕的家庭,某种时刻他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的这种本质和他平常与之大相径庭的作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很
但是他没想到,阿尔巴利诺的下一句话是:“我知道一家店,里面卖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芝士汉堡——我带艾略特·埃文斯去过那家店。”
而赫斯塔尔再次开始考虑把对方扔下去,然后开着车在他身上碾一遍的主意了。
最后他们真的去了那家家庭餐厅,赫斯塔尔自己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是从哪个时刻开始妥协的,或者,当一个人在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的身边的时候,他妥协也是或早或晚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先说出“我以后会爱上你”的那个人,自然会在博弈中失去先手。
赫斯塔尔拒绝点阿尔巴利诺大力推荐的那一款芝士多到看上去丧尽天良的汉堡,他的午餐是沙拉、面包和汤,自然如此;而阿尔巴利诺则不然,他在等着食物端来的途中一直在挺没礼貌地玩手机,等食物上桌之后,甚至在对付汉堡的间隙想用叉子偷赫斯塔尔沙拉碗里的圣女果。
——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一个精神变态者,一个连环杀人犯,面带微笑,动作轻松到行云流水,好像他们不曾威胁要取对付的性命,好像礼拜日园丁心里没有一个关于蓝色花朵与赫斯塔尔眼睛相称程度的繁复计划,好像他们在玩一个什么浪漫的恋爱游戏一般。
“他会把你说的那些话报道出去的。”赫斯塔尔说道。
阿尔巴利诺正在用刀切那个赫斯塔尔目测至少有四层面包的、小山一样的汉堡,不知道怎么就能一刀下去干脆利落,连芝士和酱料都没有一点会被挤出来。他一边跟专注于解剖台一般干这活一边平静地说:“他当然会的,不过我既没有提供什么关键信息,也没有说什么特别不得体的话,巴特大概不会生气。”
他把切完的刀子放在盘子上,慢慢地舔掉手指上蹭的那点芝士,看了赫斯塔尔一眼,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还是说,”他以调侃地意味说道,“你真的很在意我说钢琴师没品味?”
赫斯塔尔轻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