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间他们更多是出门压马路,陈文港喜欢在街头巷尾穿梭,也不开车,单纯走路,一走可以走一天。
霍念生发现他特别爱往犄角旮見里钻——头顶都是电线和水喉,青砖斑驳,台阶坑洼,小路穿来穿去,地形越复杂的地方他越青睐,有一次他们不得不从一户人家的客厅里穿过去。
那户人家四世同堂住了一大屋子,通融了一下,居然同意了,还给了陈文港一枚果子。
陈文港跟屋里的老人小孩聊天,还给他们全家老少拍了一张照片,答应回头寄过来。
——这是他的一个新爱好,陈文港买了台二手的莱卡胶片机,随身带着,他买了很多胶卷,拍自己走过的地方,不仅仅是场景,他的照片里总是有人。
就是霍二叔这个牢,八成也是坐定了的,经过种种风波,基金会自然要有一番整改。所有的账都要审计核查,这番动作之下,霍振飞转达父亲的意思,要把人员顺势也洗一遍。
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变了一些,霍灵冲最后提交了离职申请。
反是陈文港仍留在这里上班,他还升了一下职位,接替霍灵冲接过基金会秘书长的聘书。
基金会调整了战略方向,也为了拉回企业形象考虑,新立项了一个公益盲人学校,以及一个公益导盲犬训练基地,陈文港本来其实还有点犹豫,听见导盲犬基地还是心动了。
耐不住喜欢狗,于是就这样答应下来。
他观察各种各样的人,把他们收在镜头里。
有白发苍苍在街市卖鱼的老妪,有放学甩了书包在泥巴坑里追打的小孩,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在街边跳脚吵架,有风干橘皮的手和各种嬉笑怒骂的表情。
近期终于有霍念生露脸的一张照片,是狗仔拍到两人在码头区手牵手拍拖。
老码头区年久破败,到处是荒凉的废屋,那
背后其实霍念生还是有微词的
,笑问:“那我呢?用我名字的基金会呢?就不办了?”陈文港失笑,捧着他的脸:“我这几年都要以学业为主,来日方长,毕业再说啦。”他在霍念生脸颊上亲了一口,霍念生就什么都由他去了。
如今他们两个大多数时候住在江潮街,偶尔回市中心公寓小住。每天上班、下班、往返学校,两人一起做饭,做多的端去送给街坊邻里,再捧着碗从别人家蹭一碗家常菜回来。
相对于以前的日子,霍念生的生活肉眼可见低调下来。
他像是一夜之间远离了媒体镜头和大众视野,既很少再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也不在出没夜店酒吧,香车宝马过市也只是偶尔,而且每次都和陈文港同进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