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呀河小区旁,有条爱呀河。
老纪喜欢去河边散步。他之前还养过条狗,有好几次,狗兴奋地冲入河水里,拉都拉不住。
他们走很远路。河水很平静,平静得像镜子。那人做件奇怪事,他慢慢越过河边芦苇花,朝着河水走去。老纪喊他,可他只是直走,像是要渡过那条河。
他看见那人走在河水上,踏在水面上,平静地走过去。他惊讶极,不由跟上去。河水真很平稳,承载着他们脚步-
社区人把他找回来。他站在深夜绿化带上,爱呀河早就被填埋。
老纪:你为什不说自己名字?
那人只是坐在旁边,很无奈、很无奈地看着他。
老纪问,你为什好像快哭?你受什苦?
老纪:你说啊,告诉啊,你受欺负,替你做主。
老纪:你不要只是摇头,你说啊。是什委屈?你外面受委屈,回家都不说?
有个家,不用和人吵架、看人眼色家。他又有些愧疚,大概是因为想不起来遗忘事,所以说话很冲。
他坐回沙发边,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老纪:起来录吧。
那人:这又不是回忆录。
老纪:你可以帮说点啥,补充些细节。
不过最近说要重新开挖,要做环境复原,南侧在开挖河道,已经成片工地。
纪勇涛坐在家里,楚先生给他个电子手表,防老人走丢那种。他困惑地盯着它:你凭什这对?
楚先生给他拿来今天药,老纪不吃,他猛地挥开楚先生:你有什权力这做?
老纪气愤地走出家门,那人不见,狗也不见,爱呀河也不见,他突然惊醒:被绑架,这里是哪?!
七楼有人被他喊出来,纷纷围上来劝,硬是把药给他吃进去。那种药吃得他头晕,瘫在床上,那人坐床边,难过地抚摸他白发。老纪想叫他帮忙扶起自己,可是眨眼,那人不见,风从窗缝涌入,吹动着头发。
他垂下眼,嘴角微微笑笑。
那人说,想去上海。
老纪:那们就去啊。都退休,哪都能去。
那人沉默很久,轻声道:可你老,你要吃很多药。你如果吃那些药,就会找不到。
老纪笑:什屁话,怎就找不到。走吧,今晚有点风,去河边散散步。
老纪:叫纪勇涛,这是家里人,他叫……
老纪:你叫什?
那人安静地坐在旁边,那双如孩子般无辜明亮眼睛,无奈地看着他。
老纪:你叫什?
那人摇摇头,什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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