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腿不是小事,杜荷花不想年纪大后落下病根儿,成个瘸子,只得好言相求,但她在陆大祥面前到底沉不住气,原先是她拿捏他,谁知风水轮流转,换她躺床上,有时心里实在窝火,难免和陆大祥吵架。
陆大祥只断胳膊,每次骂完摔门就出去,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儿子陆武又给惯坏,嫌弃她事多,同样不愿管,尿盆子放在那儿有时两天都不倒,房里股子尿骚臭味。
没饭吃也就罢,没药让她实在气恼又担忧,只得换说法,不再招惹陆大祥。
她钻进钱眼里,辈子只知要把钱捏在自己手里,谁敢跟她要谁就是她仇人,然而陆大祥也不是个省油灯,她不给钱,就直接说没钱抓药,逼得她只好拿出藏许久银钱。
隔阂矛盾日积月累,渐渐,他俩谁也不待见谁,只是这大年纪,陆大祥不敢休妻,不然以后老光棍个。
,这些年为谁?伺候你伺候你儿子陆武,到头来却都是不是。”
“你没本事挣来钱,若不是,你这辈子连几口好都没吃过,这会子倒挑错,只说文哥儿给那些丸药布匹,你辈子见过多少?丧良心鳖孙,在家你骂,在外脖子缩连个屁都不敢放!”
陆大祥气得脸红脖子粗,被骂成这样哪里能忍:“老娼货!”
“老王八!”杜荷花毫不示弱。
对骂过后,两人都咽不下那口气,可今天要上李家找陆文,手里实在没钱。
杜荷花也不敢被休,老婆子个,回娘家都没地儿住,老老被休弃,多少人都要笑话她,况且还有个陆武,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过下去。
两人停在官道边上,个比个脸色不好,连喘气儿都像是冒着火,但最后还是铁青着脸
要说杜荷花去年冬时被打断腿,歇这半年本来好,不曾想前天上山捡柴,倒霉滑跤,从小山坡滚下去,断过腿还没彻底养好,脆很,又给摔瘸。
她断腿时陆大祥断胳膊,但好歹能走,可当年陆大祥断腿躺在床上时,她嫌抓药治伤花太多钱,几个月都没好脸色,更别说好生伺候陆大祥,有时连饭都不给端,自己吃完下地干活去,回来才给饿得前胸贴后背陆大祥端碗稀汤寡水饭。
陆大祥药也嫌贵,每每吃完都是拖几天才去抓,至于拾掇拉撒尿盆子,更是捏着鼻子毫不掩饰脸上嫌弃之色。
那会儿陆大祥虽然经常和她吵架,但心里憋那股火还是下不去。
这不去年换杜荷花躺床上,他同样没给好脸色,甚至照着原样儿还回去,暗地里只觉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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