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阳叹声,转身朝养心殿方向望去,轻道:“陛下不信臣,不信子,唯信奴婢,这些过错遗诏里都不能写,能写,剩些什?”
杨伦听着他话朝养心殿望去,祭祀烟气无法在雪风里凝聚,却被送得极远,即便在此处,他也能闻到贵品檀香气息。
整个丧仪规制,反遗诏上从简文辞而行,虚奢无度。
杨伦收回目光,甩袖朝前,“先走。”
齐淮阳道:“走那快做什。”
杨伦转身道:“明白,但是先缓遗诏昭行,才不至于走死此局。”
白玉阳道:“七日之后,大殓时如何?”
杨伦道:“趁这几日,内阁从新草拟新诏,代先帝行笔,立皇长子为嗣君。”
白玉阳怔,“此举何意。”
齐淮阳在杨伦身后道:“你这是要逼皇后认们内阁这道遗诏,而弃司礼监取呈这道?谈何容易啊,除非们能证实这道遗诏不是陛下手书。”
何怡贤咳声,扬声道:“请诸位大人奉诏。”
白玉阳道:“此遗诏为陛下病中所写,写时为垂询内阁,遗诏措辞等还要斟酌,暂缓昭行。”
何怡贤看向杨伦道:“这是内阁意思,还是首辅大人意思。”
杨伦应道:“这不是谁意思,是颁诏章程。”
何怡贤点点头,“既是章程,司礼监便没有异议。不过,内廷大礼怎行,大行皇帝大殓在即,遗诏不颁,何人领祭?”
“熏闷。”
——
养心门对面司礼监值房,李秉笔好不容易从灵前退下来。
他揉着后颈走进房中,见案上摆着碗热腾腾糟肉。不禁笑笑,猜是自己干儿子,李鱼来过。于是将就冷水洗把脸,才要坐下吃饭,便见胡襄跟进来道:“你回来早,老祖宗还叫你跟着皇次子。”
李秉笔起身道:“皇次子今日还临丧吗?”
杨伦道:“们证实不,陛下弥留之际,只有司礼监人在侧。”
齐淮阳道:“那们胜算几层。”
杨伦道:“你们还有别可行之法吗?”
白齐二人皆没有说话。
杨伦呼出口气,“既没有,就行此法。不过旦起笔,内阁必要齐这份心,否则层胜算都没有。”
杨伦道:“大殓之间,内阁会将议定后遗诏再呈皇后。”
何怡贤轻轻敲着手中茶锤,“既如此,就将内阁意思回明皇后。”
此话说完,茶也上来。
众臣却没有个有心思喝这司礼监茶。
杨伦与白玉阳道走出司礼监,白玉阳道:“听你意思,没有立时行封驳,但这不是长久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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