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会遇见他似,特地没有带侍婢侍奉。
于是宁殷走过去,伸手替她慢悠悠研墨。
他姿态悠闲,天生不是服侍人料,与其说是研墨,更不如说是兴致来焉逗弄赏玩。
“去哪里?胡桃说,你不在罩房。”
虞灵犀瞥着他那只骨节修长手,肤色衬着浓黑墨条,有种冷玉般质感。
“属下已按照殿下吩咐于坊间造势,御史台正弹劾太子失德,只待时机成熟。”
货郎手上动作不停,用只有彼此能听见声音汇报,“还有,将军府人正在暗中查殿下过往,属下怕虞家查到殿下就在他们府上,可要动手……”
“不必。”宁殷摸出几个铜板搁在货箱抽屉中,神色平静,“让他们查。”
就看虞焕臣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回来查他底细。
毕竟宁檀那头猪虽无本事,却记仇得很呢。
“还用你管?”
虞辛夷嫌弃道,“快滚,别迟时辰。”
虞焕臣扬马鞭,带着虞家军亲信朝城门而去。
火把蜿蜒,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千顷,灾民数万。”
虞辛夷道,“皇上命虞焕臣押送赈灾粮款,今夜便要出发。”
“这快?”
“灾情紧急,连夜拔营也是常事。”
虽说如此,可虞灵犀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总觉得宁殷这双手,
“替查查极乐香。”宁殷勾笑。
“好嘞。”货郎堆笑,将包好饴糖双手奉上:“郎君慢走。”
宁殷将糖包负在身后,于渐行渐远拨浪鼓声中上台阶,朝水榭行去。
虞灵犀果然在那里练字。
风撩动她浅绯色裙摆,像是抹朝霞飘散。
刮夜风,空阶滴雨。
罩房后角门,宁殷越过执勤虞府亲卫,踩着厚重残红落叶迈下石阶。
迎面走来个货郎,挑着货箱,手摇拨浪鼓吆喝。见到宁殷,他忙向前殷勤道:“郎君,买糖?”
宁殷顿住脚步,扫眼货箱中五颜六色果脯和糖粒,随意问:“有饴糖吗?”
“有有。”货郎忙取出张油纸,为他舀勺饴糖。
运送赈灾粮这样事,为何会让将军府人出面呢?
酉时末,天刚擦黑,虞焕臣便整顿好人马出行。
虞灵犀提着盏纱灯站在阶前,想想,叮嘱戎服铠甲虞焕臣道:“赈灾之事牵涉甚广,兄长万望小心。”
虞焕臣将缰绳往手上绕,郎然笑道:“这等小事都办不好,未免对不起虞家少将军身份。岁岁勿忧,等阿兄回来!”
说罢看向旁抱臂虞辛夷,沉下脸硬声道:“虞辛夷,好生照顾阿娘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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