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着,虞辛夷推门进来,虞灵犀便收回手。
虞辛夷没有察觉她小动作,随手将刀搁在案几上,揉揉脖子道:“方才见赵玉茗鬼鬼祟祟从角门溜出去,没对你做什吧?”
“赵玉茗?”
她不是早该走?
想起什,虞灵犀哼声:“无所谓,她自以为是把柄那些,不过虚名而已,根本伤不分毫。”
赵玉茗缓缓攥紧手指,对身边侍婢道:“红珠,咱们去薛府趟。”
“小姐,您还没死心呐?”
侍婢面露为难,“薛二郎不会见你,几次登门拜访,他连门都没让你进。而且您马上就要进宫,他更加要避嫌。”
赵玉茗脚步顿,不甘道:“那便打听下,薛公子今日何时出门,去外边堵他。”
见侍婢支吾没动,她催道:“明日就没机会,快去!”
幕尽收眼底。
在黑衣少年微微侧首瞬,她惊,匆匆转身离去。
直到出将军府角门,她方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短暂惊讶过后,便是深深涌上妒意。
水榭中少年被廊柱遮般身形,她没看清脸,从衣裳来看应是个侍卫之类,虞灵犀颦笑待他皆是十分亲近信任,不曾恪守男女大防。
再想起从赵须那儿听来,极乐香药效……
只有心里脏人,才会看谁都是脏。
正想着,忽闻前院传来人声喧闹。
“阿姐,外边什事?”虞灵犀问。
“哦,是虞焕臣从宫里回来。据说洛州四县突发风灾,损坏田舍
不论用什方法,她定要将自己亲眼所见告诉薛岑,让他死娶虞灵犀心。
厢房,兽炉香烟袅散。
虞灵犀将那支剔红梅纹墨笔洗净,又用棉布仔细吸干水分,方搁在笔架上晾干。
指腹碾过雕漆繁复花纹,不由轻笑:小疯子想法,还是这般不可理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就恩爱情人在新婚结发时,舍得割下那缕相赠。用头发做笔,他怎想出来?
赵玉茗捂住破皮脸,心中涌起股阴暗窃喜。
自从三年前她来虞府贺寿,宴上初见明月朗怀薛二郎,便再难忘怀。她自知父亲只是不上进七品小官,门第微寒,家中也无可靠亲兄弟撑腰,只能将心意深埋心底。
但渐渐,这份心意在日复日嫉妒与自卑中扭曲、膨胀,将她蚕食得面目全非。
虞灵犀中极乐香,不可能是完璧之身,又比自己干净到哪里去呢?为何薛二郎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自己?
自己失身于太子,是承恩;而虞灵犀失身于卑贱奴仆,却是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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