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周越恒自带三分气场,不怒自威,而此时他又好似盏易碎瓷器,祁放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将他扰动。
可哪怕祁放极尽小心,周越恒还是醒。
他徐徐睁开眼时,祁放正注视着他,两人目光撞个正着,祁放愣下,而后冲周越恒露出抹笑来。
但周越恒并不吃这套,他眸光冷淡,在那淡漠注目下,祁放脸上笑容也慢慢隐退下去。
“顺路事。”
“等小放来再走吧。”陈姨放心不下,但扭头护士就进屋查看周越恒情况,王东拍拍她,道:“您可放宽心,会儿祁放就能到,出不事,况且还有专人照看着呢。”
陈姨想想,也确实是,周越恒在自家医院,怎可能会被疏漏。
等祁放赶到医院时,王东和陈姨已经离开,他询问病房后径直上楼,急躁脚步在距离病房门几米远位置又轻缓下去。
他压着脚步走到门口,缓缓打开门,病房内只有周越恒人,他独自躺在床上,床尾小落地灯发出柔和光晕,祁放款步进入,反手将门轻轻扣合。
戛然而止,听出对面声音是王东。
“是,”祁放蹙眉,想想,问:“哥还在公司?”
王东攥着手机,瞥眼睡熟周越恒,出病房小声道:“哪能啊,在医院呢。”
祁放顿,停下脚步。
待王东三两句话说明情况,下瞬,祁放便疾步小跑起来,住宅偏僻,深夜都没什车,祁放直跑到主干道才拦下辆出租。
床上周越恒并没有被惊动迹象。
祁放蹑步到床边,垂首静静注视着周越恒,周越恒单手搭在腹部,另只手正在输液,液体滴滴坠下,静默无声地流入周越恒血管。
他摘眼镜,冷峻面容清晰,但哪怕睡熟,看上去也并不放松,他微微蹙眉,不知道是疼痛作祟还是在郁结什,唇部在灯光映衬下透出抹不正常白。
祁放不敢发出声音,他默默看许久才终于有动作,倾身将周越恒胸口被子掖好,祁放搬来椅子坐下。
窗户紧关着,并不透风,也隔绝外界声音,静谧空间里,周越恒均匀呼吸声成祁放关注唯焦点。
王东看着被突然挂断电话,扬扬眉。
虽说在医院不用王东照拂,但毕竟老板躺着,他也不好直接走人,可现在就不样,他听祁放那语气便肯定人会过来。
把周越恒手机放在原位,陈姨出房门,小声问王东:“小放要来?”
“要来。”王东道:“走吧,送你回去。”
“哪用得着你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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