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怕半挂车吗?”沉默良久,孙谚识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句。
郑烨愣下,然后点头:“怕,要是开车碰到,会躲得远远。”高中那年,如果不是孙谚识把他撞开,他怕是要被那辆失控半挂车给碾成肉泥。虽然最后他只是蹭破点皮,这件事也已经过去十多年,但那种濒死恐惧感仍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不禁打个寒颤。
孙谚识淡淡笑,说:“也怕。”他怕很多东西,但最怕是重蹈覆辙。
作为十几年好兄弟,郑烨立时便懂这短短三个字言外之意。就像他过十几年仍困在那辆
眼孙谚识神色,又把话题拉回到朗颂身上:“小颂真回老家?不回来?”
“嗯。”孙谚识应道,又补充,“应该是不回来吧。”
“就这样放他走?你能放心兄妹俩?”
孙谚识看着郑烨:“不然还能怎样?”刚才急匆匆出门,忘拿安全帽,外套也没穿,回来吹路冷风,原本因为着急、气愤而混乱脑子清醒许多,也冷静下来思考很多。他觉得这样其实挺好,兄妹两在江城就像两片小浮萍,四处飘荡居无定所,在老家至少还有位表叔照应着。朗颂若是接手表叔大排档摊子,也算是实现开饭店梦想,他勤恳踏实,以后只会越走越好。
郑烨苦恼地抓抓头发,问:“你真没那方面想法?”不等孙谚识开口,又继续道,“之所以直闷着声不开口,主要是怕错会,其次是看你挺依赖朗颂。跟你十几年朋友,这两年陪你、开导你,什方法都试过,但你却不曾像依赖朗颂那样依赖。朗颂住进来才两个月,你就下定决定把酒给戒,你之前住院时候跟说‘你觉得平淡生活还挺有滋有味’,现在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喜欢平淡生活,还是喜欢和你起过平淡生活人?”
郑烨适可而止收声,看着面前人。
句句诘问,噎得孙谚识哑口无言,他盯着地面,不禁想起朗颂提出搬走时说那句“可能是太依赖你,误解对你感情”。
其实事实恰恰相反,在生活上他处处依赖着朗颂,以至于朗颂走之前还因为担心他饮食,给他准备冰箱速冻食品。
当然,没朗颂他样能活得下去,就像朗颂出现之前任何天样,抽烟、打游戏、看电影、点外卖……
其实这段时间他就是这样过来,可心境和以前完全不样,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东西被抽走,那种缺失感就像饮料没放糖,菜里没放盐,切都变得寡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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