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你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知,但你自有你的长处,白纸嘛,未经濯染,坦坦荡荡,这便足够。”
离开九重楼时,又是砚竹将戚寸心送至楼外。
戚寸心惦记着那天砚竹给她的酥糖,还有刚刚那颗珍珠,她发现砚竹喜欢金银首饰和这些漂亮的珠子宝石,就干脆将自己发髻间的步摇摘下来,斜插在砚竹的发间,“师姐,真漂亮!”
“还有还有,”戚寸心把自己布兜里油纸包裹的各种糖果都拿出来塞到砚竹
戚寸心连忙摇头,“没有。”
“先生,我之前还不明白舅舅为什么那么笃定我能进九重楼,”戚寸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但那日我听先生的意思,您和他认识,对吗?是他跟先生说,让您收我的吗?”
“你是想问,我答应收你做学生,是不是因为裴寄清?”周靖丰一笑,花白的胡须微颤,“我是欠他一个人情,原本也在想着,要不要用此事来还。”
“是他在信中笃定,说你一定能过我的关。”
楼内明亮的光线照在周靖丰身上,他衣衫纯白,一身气度,“当年我抛出紫垣玉符,留下持紫垣玉符者可闯我九重楼的话实在是我一时的意气,这多年来,北魏与南黎之间摩擦不断,而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那些文人雅士,皆因此玉符挣来夺去,也不知多少人命丧九泉。”
各类书卷。
“这就怕了?”
周靖丰放下茶碗,又捻了块糕点慢悠悠地吃,“小姑娘,除了看看这些书,其它的,你还有的学呢。”
“我知道了,先生。”
戚寸心点点头。
“心有贪念,不择手段之人,死了自然无甚可惜,但其中被无辜牵连之人又当如何?就好像你一般,无端端被搅进这浑水里来,无法抽身。”
周靖丰的神情透出几分凝重,他轻叹一声,“若不让紫垣玉符一事尘埃落定,天下之人还要为它不死不休。”
“所以那日您才说,我来闯楼,也算解了您一块心病?”戚寸心恍然。
周靖丰点点头,又兀自打量她,笑着说道,“但你可不要以为,我真是看在他裴寄清的面子上才让你过关的。”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你已然错过了最佳习武的年纪,我这一身武学,你怕是无缘了。”周靖丰说着指向一旁正在喝粥的砚竹,“不过你也不用怕,你既是九重楼中人,你师姐砚竹自会护你周全。”
“再过两日,你师母也就到月童了,她也会指派两个会武的侍女给你。”
“师母?”
戚寸心惊诧出声。
周靖丰抬眼瞧她,“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孤身的老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