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这儿颇是气派啊。”
太平随口赞了一句,这并不是东宫的正门,可毕竟是一国储君的内廷所在,自比其他皇子的宅子气派许多。
六信弓腰敬声道:“殿下,请。”
太平整了整裙角,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昂着头,随着六信踏入了东宫的内院。
宜秋宫是东宫内坊,这次家宴便选在这里。尚未走入此地,便已能嗅到一股浓郁的桂子香味。太平在石阶上微微踮起脚尖,放眼望向那一排金
武后蹙眉苦笑,平日威严无比的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流露一点难得的温情。余光瞥见左右宫婢垂头窃笑,武后重咳了一声,几人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哪敢继续偷笑。
“研墨。”武后轻叩龙案,示意伺候的宫人重新研些朱砂墨。
宫人急忙垂首磨墨。
武后提笔沾起些许,写上奏折,便眉心一拧。果然,就婉儿研磨的朱砂墨不浓不淡,少她伺候这一刻,确实少点什么。
“淡了。”武后冷冷道。
阿娘专门给儿备注的话!”
武后原以为太平是想央求出宫,借机去看看婉儿,没想到她竟是为了正事。
“这个时候去,未免太过刻意了。”武后提醒太平,有些事是过犹不及。
“儿也是有备而去!”太平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本小册子,“上回太子哥哥跟儿要阿娘喜欢的菜肴,那时儿说,容儿想想,今日送去,也算合情合理。”
武后眸光沉下,“他要这个做什么?”
宫人慌乱地再磨了一会儿朱砂墨条。
武后提笔沾墨,这次又浓了,可看在太平哄得她高兴,她便忍下了责备的话,挥袖示意宫人退远些。
今年这多事之秋,希望一切平安顺遂。
公主的马车停在了玄德门外,往内通传了一声,李贤便打发了随侍六信前来迎接公主。太平在春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望着玄德门的巍峨城门,她不禁心湖微漾。
终有一日,她会以皇太女的身份,进驻此地。经年耳濡目染,加上上辈子在政治漩涡中淌过一回,说没有半点野心,也都是假话。
“说是这次东宫家宴,要好好孝敬阿娘。”这句话莫说武后不信,太平也不相信,这次家宴李贤为了什么,太平比谁都清楚。
“看来,他真的很用心。”武后拍了拍太平的手,“去吧,早些回来。”说完,便拿了一块令牌出来,递给了太平。
“诺!”太平高兴地接过令牌,一时激动,忍不住在武后脸颊上亲了一口。
武后忍笑,“你这孩子……”
“阿娘用儿送的胭脂了!”太平高兴地戳破了武后,不等武后出言“凶”她,她便提着裙角跑出了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