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闻到什味道?”
他出神之际,却听倪素忽然问。
徐鹤雪下意识地抬眼,也看不清她神情,他有点茫然,“嗯?”
“老伯。”
倪素尽力提高些声音。
徐鹤雪所说那位相公,便是孟云献,但当年孟云献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借旁人力促成此事。
所以至今,除他以外,几乎无人知道韩清与孟云献之间这段恩义。
“难怪你让不要怕。”
倪素终于知道,那句“至亲之重,重残生”为何是残生,“可是看见他手里铁刺鞭,还是很害怕。”
怕那鞭挥下来,上面铁刺就要撕破她血肉。
“因为他在你身上,看到他自己。”
倪素闻声,抬起头,竹帘遮蔽马车内光线昏暗,年轻男人坐在她身边,眸子不甚明亮。
“什意思?”
“他当年也有过与你相似境遇,那句话,便是那时他说与人听。”
“那你怎会知道?”
挺身边,用手肘捅捅他。
“少贫嘴,人虽从这儿出去,可还是要盯着。”
周挺脸正色。
那亲从官张望下渐远马车,“不过还真挺佩服那小娘子,看起来弱质纤纤,却颇有几分骨气。”
多是各色人犯在夤夜司里丑态毕露,这倪小娘子,实在难得。
外头马夫听见,回头应声,“小娘子您怎?要到咱们太
“你已经足够勇敢。”
遮蔽光线马车内,徐鹤雪并不能将她看得清楚。
倪素摇头,“那是因为知道你在。”
“你在看着,会觉得至少还有些底气在,”她声音很轻,“只能尽力抓住你给那分胜算。”
徐鹤雪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倪素望着他,“你生前也是官场中人吗?”
徐鹤雪没有否认。
“韩清幼年受刑入宫,他唯牵挂便是至亲姐姐,那时他姐姐为人所骗,婚后受尽屈辱打骂,他姐姐时失手,刺伤其夫,深陷牢狱将获死罪。教你那句,便是他跪在位相公面前所说第句话,那时,正好在侧。”
“那后来,他姐姐如何?”
“那相公使人为其辩罪,官家开恩,免除死罪,许其和离。”
马车辘辘声响,街巷寂静。
倪素蜷缩在车中,双眼闭就是那夤夜司使尊韩清朝她打来铁刺鞭,她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后背都是冷汗。
“韩清没有必要动你,”
清冷声音落来,“他方才所为,无非攻心。”
倪素没有抬头,隔好会儿,才出声:“为什他听你教给那句话,就变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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