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在袍角滴答不断,韩清背对她:“倪姑娘真是个聪慧女子,你那番冤者托梦说辞个字都不信,但正如你心里所想那样,不论是光宁府还是夤夜司,都不能凭你言辞荒诞便定你罪,大齐律没有这条。”
韩清转过身,扔手中铁刺鞭,“太尉府二公子如今也是个朝奉郎官身,他来问,自然也不能不理会。”
这般心平气和,仿佛方才执鞭逼问人不是他。
夤夜司外雨不知何时停,天色也愈发有泛白之势,晨间清风迎面,倪素被人扶出夤夜司还有些恍惚,从光宁府牢狱到夤夜司牢狱,这天夜,好似格外冗长。
“倪姑娘放心,你兄长案子咱们使尊已经上心,事关冬试,他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倪素方才听清他话,便见韩清忽然举鞭,作势朝她狠狠打来,倪素紧闭起眼:“大人如何明白!”
预想疼痛没有来,倪素睫毛动,睁开眼,正看清近在咫尺鞭身上,尖锐细密铁刺犹带没洗净血渍。
“至亲之重,重残生。”
她喃喃似。
韩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过分肃正面容上显露丝错愕,“你……说什?”
木,她对上韩清那双眼,听他道:“这鞭子是男人也熬不住,倪姑娘,你猜这鞭下去,会撕破你多少皮肉?”
他说得过于森冷血腥,倪素佯装镇定被击溃,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听韩清挥鞭,重重击打水声同时厉声质问:“还不肯说实话!”
“所言句句是真!”
激荡起来水花打在倪素脸颊。
“好,”
周挺命人将倪素扶到太尉府派来马车上,掀着帘子在外头对她说道。
倪素点头,看他放下帘子。
“小周大人何时这般体贴人?还让人家放心……”名亲从官看那马夫赶着马车朝冷清街上去,不由凑到周
“不逃,是要为兄长讨个公道,兄长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倪素气力都快用尽,“哪怕解释不清自己缘故,也要这做。”
韩清近乎失神般,凝视她。
“使尊?”
周挺见韩清久无反应,便出声唤。
韩清回神,手中铁刺鞭却再不能握紧,他盯着那刑架上年轻女子,半晌,他转身走出刑池。
韩清扬鞭,水声滴答,“姑且当你所言是真,那你既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无法解释,你为何不逃?”
“为何要逃!”
倪素失控,眼眶红透。
这刹,刑房内寂静到只剩淅沥水声。
徐鹤雪立在刑池旁,“倪素,记得与你说过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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