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披件黑红色运动外套,很好看样式,但是有点旧,袖口都被磨得不成样子。
汤于彗隐约记得小加家里条件好像不是很好,只有个爷爷还在世,勉强和孙子两人支撑着过日子。老人家还来接过小加放学,握着汤于彗手站在教室门口,生涩地用藏语遍遍哽咽着说谢谢。
汤于彗踌躇会儿,露出温柔笑容:“小加,你在学校过得怎样,老师下午帮你请个假,带你去逛逛街好不好?不会很久,如果耽误你上课话,就周六再来接你。”
小加连忙放下手里碗筷,急着道:“不用汤老师!不耽误,但不用去逛街!”
小加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慢吞吞地道:“汤老师,你是想给买东西吧……真不用!到你走之后才知道你把之前欠学费都交,都没有办法当面跟你说谢谢,哪能再要你东西!”
不住藏语发音,就给每个人都取个小名。康赭反应是淡淡地挑挑眉,但是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亲切叫法,就像把汤于彗当成哥哥样。
小加已经长得和汤于彗差不多高,皮肤虽然黑黑,但很英俊,眼睛里有很亮神采,也是个帅气藏族大男孩。
因为下午还要上课,汤于彗就没有带他太远地方吃饭,在学校旁边找家餐馆。
小加虽然开朗很多,但单独面对汤于彗时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样子。
汤于彗怕他放不开,就自己个人自作主张地点很多菜,笑着让他不要客气慢慢吃。
汤于彗张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听小加继续道:“阿爷去世以后,就被接到阿赭哥哥他们家里,叔叔阿姨都对很好,阿赭哥哥也对很好,身上这件衣服就是他,这些都记得,也很感激,等长大定会点点地回报给他们。”
沉默会儿,汤于彗垂下眼睛,摸摸小加头,歉疚地道:“对不起啊,老师不知道。
小加开始还有点局促,但汤于彗始终很温和地和他找学校话题,聊着聊着,小加话也多起来,脸上灿烂笑容始终洋溢着,是真很开心能见到汤于彗。
汤于彗心里也仿佛直在被熨帖,在喝口汤之后,放下碗时,他却突然听到小加道:“鸽子。”
汤于彗愕然地看过去,小加眼睛笑得眯起来,“是鸽子,汤老师。”
汤于彗怔怔地看着他,沉默会儿,才勉强咽回那点酸意,笑笑道:“是啊,定会飞得很远。”
小加好像又觉得有点难为情,挠挠头,埋下头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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