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遥却依然热切地盯着他。
“其实比你大。”
“所以呢?”
李绪无语地瞪他,瞪完却又动动嘴角,像笑又不像笑。
“没什,”窦遥倒是坦然,“就是想说,你要是害怕也可以告诉。”
也只有认命人才会被命运所欺。
十月份夜里气温不高,窦遥感到阵寒意,低声问:“李绪你冷不冷?”
李绪说不冷,窦遥却依然跑去偷件走廊晾着外套,回来以后把李绪裹起来。
李绪抬起单眼皮看着他:“说你是胆小鬼,你就去偷东西?”
“不是偷,是借。”
窦遥转移话题:“你怎不进屋?”
“她们在里面哭,听就烦。”
“今天你爸,不是,是说吴作富,你们为什打架?”
李绪不想说。
因为他只是提出,希望能订学期奶,吴作富就骂他是个败家子,不懂得节约,妹妹都没喝上东西他就想喝,以为自己是什富贵少爷命?
“你受伤吗?”
“不用你管。”
李绪像头无法自行舔舐伤口小兽,扭开头看着虚无处黑暗:“吴作富伤得更狠。”
原来吴作富今晚被他打跑,但跑之前放话要让他们母子俩好看,所以他才守在门口。
门后传来低低抽泣声,应该是李绪亲妈,也是他两个妹妹亲妈。黑暗笼罩,吴作富仿佛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张着血盆大口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绪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当晚吴作富居然没敢回来。
第二天大清早,隔壁阿姨叉着腰骂:“哪家
耳边传来声短促笑。
窦遥问:“你笑吗?”
“没有。”
“你有。”
李绪被他问得心里莫名烦躁,用手薅下他头发,把他头顶抓得乱乱。
当时他妈在旁边打圆场,说孩子正在长身体,喝点牛奶也应该,再说学期才不到两百块钱,自己多打件毛衣出去卖就有。
吴作富听完大声嚷嚷:“你去卖,去卖啊!大把年纪看有没有人要你!扫把星,赔钱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老子娶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
李绪抡起椅子就给他下。
继父比他高,比他壮,也比他有力,但李绪不怕死。他恨不得杀这个人,好让妈妈跟妹妹再也不用受欺负,可是杀这个人他们又能去哪儿?
他妈经常说句话:“都是命。”
窦遥深吸口气:“想办法去拿药。”
“你怎没穿鞋?”李绪却忽然打断。
“是偷偷跑出来,不能被爸妈听见。”
“胆小鬼。”李绪不冷不热。
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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