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靠在树上,看着远处急诊楼,许久许久没说出个字。
那晚喝多酒,醒来
梁泽双手捏着部手机,整个人浑浑噩噩,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身旁多个人。
他直在低头拨打个电话。
黑暗里手机亮得刺眼,豆腐块大小屏幕落不少眼泪,“阿恪”两个字模糊不清。
没有人接。
何峰目睹梁泽打无数次,反反复复打,始终没有打通。
看他哪受伤,结果动腿他口中就发生痛苦呻吟,吓得何峰以为他腿被人废。
脱下裤子看,顿时倒吸口凉气。梁泽内裤后面洇着血,腰上深道浅道掐痕,大腿根还有分不清是什黏液干掉后痕迹。
饶是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这种事何峰也是头回碰上。想又想,最后还是没把人往诊所送。
那个晚上他照顾梁泽通宵,发着烧、下面受伤梁泽才不至于在外面冻夜。四舍五入,也算是救命之恩吧,何峰直这样觉得。
天蒙蒙亮时候梁泽醒,嘴唇半点血色都没有。见他怎也不肯说受伤原因,何峰猜他是被什小混混给欺负抹不开面子,于是也就忍住没去多管闲事。不过他伤得非常厉害,下面撕裂好几道口子又不方便去医院,最后还是何峰替他去药店买点退烧消炎药。
不知道为什,漫长岁月过后,他甚至连梁泽脸都记不清,可是依然清晰记得当时在池塘旁边那个画面。
年轻男生坐在又湿又脏草地上,边无声地流眼泪,边用尽方法,试图拨通某个没有回音号码。喜欢人抛弃他,他痛苦和绝望是没有声音,切全憋在胸腔里,可是何峰听得清二楚,如同,bao雨惊雷样砸在耳边。
时隔六年,这个男生又次当着他面,为同个人伤心绝望。哪怕理解不男人喜欢男人,何峰也没办法再坐视不理。
回忆完这些,他在电话里深吸口气,冷冰冰地骂句:“你他妈不是个东西,吴恪,把人上拍拍屁股就走,要是真不喜欢男人你碰他干什?”
吴恪手里烟早就燃尽。
那整个白天他直在卧床。先是发呆,什话也不说,口饭也不吃。后来躺到晚上,他好像好多,告辞回自己家。
真正知道他出事原因,是在第三天晚上。那晚何峰帮别家走电线,干完活以后刚八九点,经过附近池塘时看到梁泽坐在那儿出神。
“干嘛,想游泳啊,伤这快就好全?”
过去看,月光下梁泽满脸是泪,上衣前襟湿大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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