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侧在墙上,太阳穴突突直跳,隔着千多公里距离心酸难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让怎可能不胡思乱想?”
“有事。”
回话来得很慢,贴在耳侧听筒微微发烫。他抑制着冲动,假装无所事事地东拉西扯,渐渐地又听到陈觉脚步声,又听到打火机声音,又听到浅淡呼吸。
他问:“你在抽烟啊。”
陈觉顿下,忽然失去耐性:“是又怎样,事什时候轮得到你管?”
可他并没有批评意思,只是关心。时间浑身冰凉,思维也变得迟钝,愣好久才撑着床站起来,慢吞吞地扶着架子走到墙角去。
角落灯光晦暗,地上有片不知谁落下纱布,没有来得及清理。
他哑声:“发烧,在输液。”
“怎搞。”
“这边天气太冷,衣服又带得不够。”
听着那边沙沙雨声,看着电视机里花花绿绿画面,被子轻薄凉寒。
“你在哪里?”他迟疑地问。
鼻腔闻到浓重药水味,心里空落落只知道害怕。
可是凑得再近仍然听不清。他把那只枯瘦手握紧,喃喃如同自言自语:“爸爸,好想你。”人却软得像面条样,身体止不住地往床底下滑。可是仍不敢松,双手用力到自己都觉得痛,想要把爸爸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十根手指头都流出血才终于听见低微声音。
爸爸是在说:“保重身体。”
最后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上病床,摇半晌才醒过来。心脏犹在怦通怦通地跳,身冷汗,手背上针都被他挣掉,护士又过来重新扎:“刚才你晕倒,人家好心把床位让给你。”
他睁眼望着白墙,浑身上下点知觉都没有。
他蹲下去,后颈贴着墙:“你是不是后悔?”
陈觉沉默不语。
他艰难地抬起嘴角:“没关系,没关系,你要是后悔只管跟说,做回朋友也没关系。”
陈觉说:“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怎可能?
“在家。”
“跟陈念在起?”
“她在加班。”
“吃晚饭没有?”
“嗯。”
“你手机直震就替你接,说是你朋友,叫陈觉。喏。”
听见这话才像是突然活过来,伸手将手机抓到手中,放在胸口紧紧压着,温度就从那个地方丝丝缕缕地透进身体里。
不要紧,还有陈觉在自己身边。
把电话拨回去,接通瞬间就恍惚发昏,沙着嗓子叫那个让自己安心名字:“陈觉。”
周围到处都是人,电视里在放家庭调解节目。陈觉声音仿佛离得很远:“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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