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何思眼下当然不能说真话,这几个老狐狸惯会见风转舵,嘴上说着投诚,却不愿实打实地往前迈步。但如今正是要借昌州驻军紧要关头,必须得让他们彻底上船绝后路。
芮何思手上稳稳地捏着酒杯,看着闻侯,意味不明地笑笑,说:“闻兄弟难道没听说?帝都太医院里时疫圣手齐聚颖海,可结果诸位都看到——”
芮何思摊摊手,“疫情丁点都没延缓,苏朗那小子要是有办法,他祖父老国公是怎染上?给诸位透个底,这瘟疫里门道大去,王爷日不点头施恩,颖海就日好不!”
“姜提督要增援?”芮何思手摆,无所谓地道,“不是他要。颖海早晚座死城,如今不过是仗着家底负隅顽抗罢!攻不下?
枯拉朽般刀光径直向前,破开切。叶片从他身侧急袭擦过,遮面布巾滑落下来,露出张平静无波面容,他嘴唇紧紧抿成线,目光透露出冰冷杀意。
所有人,包括方鸿祯自己,在这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漓山东君并不只是前来护送颖国公,他是来杀方鸿祯。
*
昌州,锦都。
州牧府后花厅里摆场极其隐秘私宴,江南十二城里几位表面观火暗中意动世家城主都被请来,随行还有和这些世家休戚相关几支驻军主将。
颖海久攻不下,姜镝封求援信伴着敬王手令,八百里加急送到昌州州牧芮何思府上,请求背后世家出兵。驻军调动非同小可,旦首肯,就再没有回头路,几乎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几位世家主和带兵主将必须得亲自来商议。
酒过三巡,主客相谈甚欢,妖娆舞姬从两侧盈盈退出,厅内只留名琵琶女转轴拨弦。
昌州州牧芮何思满面红光,站起身正欲举杯相邀,几位世家主却相互对视眼,坐在正中位拱拱手,他是十六世家之祁陵闻氏掌权人,身份最重,开口说道:“芮兄莫怪,大家今日既然都选择坐在这里,那就是过命交情,家人不说两家话,愚弟就直言。”
“姜提督那儿兵力不算少,敬王爷谋大事前也做好万全准备,咱们几个就是好奇,直都听说颖海困于瘟疫内忧外患,可何以就是攻不下呢?姜提督如今急着要增援,莫非出什变故……”
——姜镝率水军左师围困颖海,城外往南百里都是他人,颖海城里动向没那快能传到江南。千雍境主燕折翡到来,使颖海疫情缓解消息,哪怕在东海水军中也只有姜镝及其亲信知晓,更别说千里外各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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