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廷有专门侍膳女官,却让他个御前近卫来侍膳,显而易见,陛下大概是要罚他晚上不许吃饭,只能看着。
武英殿晚间酉正时分开饭,过酉不食。等他侍膳回去,都要接近宫门落钥时辰,届时连口热汤都没得喝。楚珩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中午在四时食居没多吃点。
半盏茶时间,高掌殿已安排妥善,捧着两件斗篷走进来。凌烨扫眼,没说什。
楚珩兀自低着头后悔,时间也没注意,直到高公公咳声才恍然回神。
见陛下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又看挤眉弄眼拼命使眼色高公公,楚珩立刻反应过来,走上前去看着托盘上两件斗篷迟疑片刻,却始终不见陛下表态,于是就近拿起放在上面件,给陛下穿上,而后又退至旁。
直到酉正时分,楚珩依旧留在敬诚殿。
外头正在落雪,天色晦暗,星月俱灭,宫人早早地将长廊下宫灯次第点起,暖黄烛光映亮雪夜,在窗子上照出朦胧剪影。
天色已晚,纵使是在当值日也早过散值点,算算时辰都到武英殿暮食时候。陛下却直没说让他回去话,楚珩自知理亏在先,这会儿也不敢主动告退。
敬诚殿掌殿高匪公公走进来,躬身请示陛下晚膳要摆在何处。凌烨放下笔,闻言略思忖,说道:“回明承殿罢,不必传辇。”
明承殿是帝王寝宫,隶属内廷,御前近卫亦不得擅入。闻见如此吩咐,楚珩正欲开口告退,陛下却忽然侧过身,对他说道:“你留下,侍膳。”
高匪看着红木托盘上另件斗篷,又望望垂眸站在旁神飞天外浑然不觉楚珩,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再提醒他。
高匪放轻脚步正要往楚珩那边去,就听陛下忽而开口道:“你是等着朕给你穿衣服?”
楚珩愕然抬眼。掌殿捧两件玄色斗篷进来,其上用金银丝线绣着龙纹,
楚珩听言微怔,抬眸望着凌烨,时间有些茫然。
凌烨唇边漾起点微不可查弧度,看着楚珩本正经地道:“你在御前这般闹脾气耍小性,简直放肆得无法无天,难不成三言两语认个错就完?朕没拿你‘撒气’,却也不能轻饶,让你侍膳权当是让你出点力。”
楚珩默默,又见陛下容色沉静,不像是说笑。他低头垂下眼帘,缓须臾才道:“……是。”
何谓侍膳?
顾名思义,自然就是伺候皇帝用膳。他翻阅过前廷礼典,知道在宫里侍膳不同于陪膳,后者是恩典,侍膳则不然。既是侍奉,他当然不能跟陛下同用膳,而且还得站在旁给陛下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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