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仇野便坐在门外地上,静静听着——事实上,钟煦在里面被关多久,他就在这里守多久。
——他在每次吐息时缓慢死去,又在下次吸气时短暂复活。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不知过多久,钟煦连撞墙力气都没有。
他有些绝望地想,仇野会不会已经把他忘掉,又或许对方本来就是想让他这样悄无声息地腐烂掉。
忽然有道微弱蓝光在眼前闪过。
太久没有见到光线眼睛,不适应地眯起来,钟煦还以为这是人死前会出现幻觉,几滴清凉水便润湿他干裂双唇。他立刻清醒过来,心里掀起阵欣喜狂潮,如在沙漠中迷失许久终于遇到绿洲般,恨不能头扎进水源之中。
钟煦试图找到灯光开关,但摸索番后,还是失败。他只能抱紧双腿,蜷缩成团,借由后背抵住墙壁那丝冰冷触感,在黑暗中找到点支撑自己力量。
这几天他直没好好吃饭,又接连受到惊吓,情绪直游走在崩溃边缘。现在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即便他不想,但眼皮还是发沉,没多久就睡过去。
只是这觉他睡得并不安稳。
周围实在太安静,他感觉像是躺在副冰冷棺材里,深埋地下。
他将双手举到眼前,指尖几乎要戳到眼球,他也看不清根手指轮廓。他大声嘶吼着仇野名字,也没人听得到他声音。
他大口灌着水,被呛到也不肯停下,甚至连仇野给他打营养针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慢些,”仇野温柔抚摸着他瘦削脸颊,“过两天再来看你。”
“别走……”钟煦话音未落,男人已离开,将他再次个人留在黑暗里。
经历过线曙光人,很难再次安安静静地待在深渊里继续腐烂,钟煦开始疯狂渴望仇野触碰和声音,哪怕他不抱他、不说话,只让他知道他还在也好。
钟煦摸索着爬到厚重门前,凭着最后力气,不停拍打门板,呼喊仇野名字。
更可怕是,渐渐地,他自己都听不到。
血液似乎凝固般,心跳也越发缓慢而沉重。他宛如具活死人,丧失视觉、听觉和味觉,最后他连自己身体也感觉不到。
只剩下个空洞麻木灵魂,漂浮在死寂黑暗里。
他没有时间感,不知道从被关进来到现在,是过去两天、两个小时,还是仅仅短暂两分钟。
以前钟煦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惧怕孤独人,可这种被圈禁在黑暗中感觉,远比孤独要恐怖煎熬得多。从身体到灵魂,钟煦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来自于仇野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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