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接受那些质疑,无法自消化,如鲠在喉,他在梦里仍然感到崩溃。
窗外天色蒙蒙亮,腕上手环小幅度振动起来,将他弄醒,睁眼时感觉眼睛有些胀痛。
室友们都还在睡觉,床帘遮得严严实实,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摸进浴室。
即使是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被镜子里自己吓跳。
头发炸成鸟窝,眼角还有没擦干净泪痕,对眼睛像被蜜蜂蛰过似,很明显地隆起小包,肿胀皮肤将眼皮那道褶皱撑到最大,几乎成对单眼皮,卧蚕位置
露天阳台没遮没挡,他反省五分钟连打三个喷嚏,回屋发现水壶电源线没插,“啧”声,莫名觉得阵委屈。
明明招惹宋仰,拒绝宋仰人是别女生,结果却要他这个失恋来安慰。
这算怎回事。
他可以安慰宋仰,可谁来安慰安慰他呢?
宋仰回到寝室,没心情玩手机,也没心思看书做题,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谁叫都不理。
李浔这辈子都没这窘过。他带着和宋仰差不离状态,恍恍惚惚回到宿舍。
开灯,入眼便是书桌上那盏纸雕小夜灯,它并没有光亮,可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热度,李浔感觉自己脸在被它点点地灼烧。
他在房间转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在这种完全茫然状态中,给自己烧壶热水,然后坐在阳台沙发上发愣。
合着这久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接着又有另外个声音在回复他——可不是吗。
周俊霖催他洗澡,他说太累,明天再洗,接着将床帘拉得密不透风。
他在黑暗中摸索过往点滴,酒精使他大脑变得昏昏沉沉,会想起周游说那些话,会想到孙胖,想到自己惨不忍睹期末成绩。
他迷迷瞪瞪陷入梦境,梦里李浔有新女朋友,还邀请他当伴郎,他不依,李浔竟然要他和初之起当撒花花童,还说“你俩本来就辈儿,有什不好意思”。
他被自己梦气醒,又睡着。
这回梦里场景换成射箭场,领队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你这样成绩是走不远,还不如趁年轻,多学点别东西,别再执迷不悟下去。”
往事如电影,帧帧,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从那盏纸雕灯出现开始,他就刻意地靠近宋仰,还酸好几回,尤其是电影院那次。
宋仰和暗恋对象聊得好好,他非得把人手机给夺走,还自以为帅气又深情。
如今细想,每次越界试探都能让他尴尬到头皮发麻脚趾抠地。
可真是不要脸啊。他在脑海里扇自己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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