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京王暗青色大氅后背处缓缓鼓起,旋即嚓声破响,大氅裂开道口子,裂缝中五指鲜血淋漓,送出团拳头大小之物,赤紫脉络似断未断,心房犹在轻轻鼓动。
台下亲卫兵俱未经战事,见颗活人心直直从腔子里挖出,时均骇得呆。叛军趁机扑而上,或擒或杀,无得免。
陵王抢至台前,从京王尸身上夺下玉玺,见机关完好无损,又着人往照水台四面地下挖掘,果然埋有霹雳火弹百余枚,旦点火,整个百花洲都将夷为平地。思之阵后怕,眼望这名忍辱负重、甘为人下鬼军队长,正要开口说几句感激话,只见他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双腿也似支撑不住,整个人虚弱地倚靠着京王尸身,向前方淡漠地看眼,头倒下去。
千叶大军扶助繁朔新君立国、镇乱凯旋之夜,药帐门啪嚓声从中裂开,巫木旗阵飓风也似纵马踏入,瓶瓶罐罐顿时撞破好些。桑舌刚给小亭郁温好碗汤药,也给他撞翻在地。
绰尔济平时最爱惜药材,此时惊而起,却不忙着骂人,只抬头觑着巫木旗,眉心似有询问之色。
。
京王见他登台,脸上松弛皮肉颤,左手抬,便去握他手。
但屈队长却没有伸出手来。他藏在袖子羽毛下两只手,戴着副缀满珍珠冰冷手铐,由臂至肘,从腕到掌,被锁得严严实实,没有点儿腾挪余地。京王只握住他手铐条银链,又摸摸他锁得蜷起手指,疼惜地将他拉过去,神色极其温柔。
“来,起死吧!”
屈队长双眼睛原本睫毛低垂,闻言也抬起来,轻轻应声:“好。”
果见巫木旗回马旋身,将老药师背心提,放上马背。
桑舌心细如发,见即知不对,忙提裙抢上两步,攀住爷爷边毡袜,脸上全是恳求之意。
绰尔济刚摇摇头,巫木旗已开口道:“她既想去,就让她去罢!”
桑舌大喜过望,裙边挽,利索地跳上马背。巫木旗嗬声,却
说罢,襟摆黑羽摇动,仿佛脚步不稳般,投入京王怀中。
京王受宠若惊般后退步,手臂自然而然抱住他腰身。陡然之间,全身抽搐,不可信般仰起脖颈,颤声道:“你……你……”
他身材比屈队长肥胖得多,这背对着遮挡,无人知晓发生何事。
京王抖得好似片秋风落叶,喉头荷忽有声,耳上金铃儿也响个不住。
屈队长垂目不语,身姿也没有半分变化。离得最近人,只听见声轻微“嗤”,接着便是挤脓疮般血肉搅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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