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跌落在地,眉心深蹙,嘴边却挑起个小小笑容,艰涩道:“主人,御剑天荒对百般疼爱,视……如同己出,想必不会降罪于。小人留在他身边,方便……做主人内应。愿主人东山再起,咳咳……成就大业。”寒气入体,将他血液几乎冻结成冰,嘴唇也已冻成乌紫。
屈林心头剧震,嘶声道:“你为何、要为……”
屈方宁牙关冻得格格直响,眼底却是片赤诚:“永远是你奴隶……
屈方宁倒执短剑,往铁枷上轻轻划,铁板无声无息裂成两片。他活动下手腕,左手倏然伸出,屈林只觉阵剧痛,半只耳朵赫然已被他撕下!
屈林手捂断处,额上黄豆大汗珠不停滚落,狰狞道:“你……”
屈方宁捻捻手中那团耳肉,那枚“螳螂捕蝉”耳环犹自在血肉之间轻轻晃荡。
他抬眼看着脸色煞白屈林,缓缓倒过短剑剑柄:“刺剑。”
屈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甚……甚?”
响起:“父亲,你怎地还没……”眼望见地上尸体,如遭雷击,痛呼声:“父亲——!”
屈方宁垂下眼,沉痛道:“小人来迟步,亭西将军动手太快……”
屈林跪扑在父亲身边,颤抖着握住他胸前那柄忍冬之戟,声音干嘎,呼道:“父亲,父亲。”
屈沙尔吾自然再也不能回答他。
屈林喉头呕呕几声,忽然把扯出忍冬之戟,向亭西将军尸身上疯狂捅去,将副尸首捅得支离破碎。
屈方宁字字重复道:“刺剑。然后……”听着头顶上纷沓马蹄声,低声道:“……快走!”
屈林接过短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
屈方宁平静道:“功夫高你太多,若是轻易放走你,别人难免心生怀疑。”指指自己小腹,道:“来,往这儿下手。刺深点,别手下留情!”
屈林嘴唇抖个不停,还待开口,屈方宁把攫住他手,向自己肚腹猛然刺去!
易水寒削铁如泥,刺穿血肉之躯,瞬间直没至柄。
屈方宁缓缓来到他身后,轻声道:“主人,请节哀。”
屈林满腔悲痛,头顶金冠松褪,双目中尽是血丝。见他鬼魂般飘到身后,心中阵警惕,易水寒瞬间出鞘。
屈方宁目视剑身寒气,眼神深不见底,铁链阵急响,指尖已搭上剑身。
屈林大骇,不及思索,剑芒吐出,斜斜削,以平日惯使剑法应对。银光甫破,手腕下阵酸麻,短剑已被劈手夺去。
他这才记起自己这手功夫师出何人,股寒意急速爬上脊背,眼皮下肌肉微微跳动,死死盯住屈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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