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水看,只叫得声苦。极目之处,黑沼滩涂,草木芜杂,只孤瘦白鹤独立池边,正闲闲梳理自己毛羽。近处座飞檐斗角观赏台倒是砌得颇为不俗,也不知是哪位名匠手笔。台子大致还有个亭亭形状,木梁却早已朽坏。
他心中暗道:“这鬼地方八百年也不会有人来。”想是宫中侍卫为讨昭云儿欢心,找个最荒凉角落。
既知无望,只得再次运劲于掌,试图崩断捆索。这次动作大些,只觉喉头凉,两眼黑,险些晕去。
忽然之间,声极轻叹息,从亭台上幽幽传来。
他大吃惊,还道是恍惚之际,耳边出现幻觉。心想:“难道要死?”
美郡主心细如发,说这贱奴纵然再怎身手不凡,这下也逃不脱。
瘦削汉子觍着脸邀功:“都说他本领好,小人看也不怎样。小人个陷阱,就把他困住。”
昭云儿啪地给他耳光:“蠢货!陷阱困得住他吗?还不是软骨散撒得好!哼,本郡主神药,连熊也能迷翻……”
在赞美声中,得意洋洋地走远。
屈方宁这才试着动动僵硬手腕,苦笑声:
丛荒草正生在眼前,隐隐约约地看不分明。只在风吹草低之时,才看到亭台上依稀是个单薄纤瘦人影。逶迤在地裙裾,被风吹得微微地晃几晃,越发显得那人影不堪握,楚楚可怜。
他见之下,大喜过望:“天不亡!”
那亭台上人,赫然
“这下玩过头。”
寻常捆法,倒也罢。他所练小擒拿手中,多是折筋缩骨之术,无论捆得如何紧实,也能安然脱身。但这半截银鞭中混有少许天蚕丝,那是比牛筋更坚韧百倍之物。这绑得几匝,便如道最牢固锁链般,不管他如何施展手段,始终无法挣脱。试几次,肺中空气耗尽,只得缓缓将头探出水面。这动得动,咽喉下剑尖微微偏,在他颈上划道细细伤痕。剑尖寒气森森,鲜血不及流出,便已凝固。
他深知此剑之利,不敢再动。眼见昭云儿这手狠辣异常,完全不同于之前草包,心中暗骂自己托大。
那柄“易水寒”果真名不虚传,片刻之间,胸口就如贴着块最坚实寒冰般,寒气丝丝入骨。再过会儿,连胸口血液都几乎凝结成冰。好在他平日常受掌法反噬之苦,体内寒冰肆虐、烈火灼烧,都已习惯成自然,倒也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他沉沉浮浮,呼吸几次,颈上又多两道伤口。只觉胸口疼痛撕裂,极不好受,心想:“须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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