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后个人说得兴致盎然,御剑答得却越来越慢。先还敷衍着应几声,最后干脆语不发。
兰后说到后来,竟也无话可说。四周时缄默,连风声也无丝。
御剑忽开口唤道:“阿兰。”
这声呼唤低沉温柔,略带沙哑,虽然远在数十步外,却宛如在耳边吐息般。屈方宁心中骤然跳,虽在寒水之中,背上犹自微微地热起来。
百忙之
“偏你有这许多怪里怪气词儿。求你还不成?上来陪罢,天哥!”
这声音宛如脱胎换骨,再无分冷漠抗拒之感,却似家中幺女向长兄撒娇般,充满娇柔之意。
靴声响处,御剑果真走上台来,与兰后并肩站在起。
屈方宁深深藏在水底,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天、天哥’!兰后为什这叫他?他们是老相识?他是兰后情人?”
正是兰后。这位弱质纤纤贵妇人,连提起只小小琉璃酒盏都显得十分费力,今日却不知哪来精神,独自来到这荒无人烟黑沼前,倚着栏杆赏鹤。
他正要弄出些声响,向兰后呼救。忽见兰后裙裾动,缓缓开口道:“如此良辰美景,将军忙中抽闲,也不来与故人叙叙旧?”
他心中震,身子便不敢动。只听人沉声道:
“岂敢!只是偶经此处,见王后兴致正佳,不忍败坏罢。”
这声音浑厚低沉,虽是平常之语,犹带三分森严气度,却是御剑天荒。
见亭台上空空荡荡,侍卫女奴概也无,这王宫中最阴暗秘密,恐怕就落在他这个倒霉鬼个人眼里。
他本来还盼着兰后相救,此时却唯恐自己藏得不够隐秘,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兰后手挽御剑手臂,笑语盈盈,说许多闲事。无非是最近都不太吃得下饭,新制袍子阵不穿便宽;给大王拔白发已拔不尽,索性把所剩无几黑发拔之类。又提到新制天灯十分华美,星变之典定要请御剑来观礼云云。
屈方宁听到这里,心想:“小亭郁知道,必然欢喜。”忽然心口似被甚狠狠拉,接着便是阵窸窸窣窣凝冰声。
他骇然心惊:“莫是那短剑结冰?”苦于无法看到,心中更是惶急。
兰后呵地笑,声音中却殊无笑意。
“不错。其蓝宫中,珍禽异兽,多如繁星。这只朱顶白鹤,更是珍奇。将军可愿意与同赏?”
御剑沉吟片刻,道:
“王后相邀,自然乐意之极。只不知凭是其蓝主母之意,还是昔年故友之情?”
王后冷冷凝视黑沼片刻,忽然美目挑,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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