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和风唱和,个拍打礁石,个送到谢然耳边,他心在这刻无比宁静,接着微微笑,像飞鸟出笼般,没有任何留恋地跳下去。
他什都不要带走,却唯独穿走谢青寄七年前买件白衬衣;他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却百忙之中抽空给谢青寄做顿他并不定会吃下去饭。
太阳落,天就黑,天黑,鸟就飞走,鸟飞走,谢然也走。
二零八年,这个世界留给三十岁谢然最后声音,是他从堤坝上跃而下,落进海里时“咚”入水声。
那司机瞪眼看着他,谢然满脸尴尬,吞吞吐吐,再没有刚才摘表摔钥匙时洒脱。
“叔,不是想赖账,是手机真没带在身上,这样吧,槐北路娱乐城你知道吗?那是开,你回头找叫老乔拿钱。”
那司机听槐北路娱乐城,登时面色大变,不敢再找谢然要钱,把他打发下车。
臭名昭著大流氓谢然灰溜溜下车,心想,真他妈丢人。
天色渐晚,他把鞋找个垃圾桶扔,赤着脚走到堤坝上,翻过护栏,静静地站着,倾听海浪声,闻着充满咸味海风。
这个时间段,要是被工作折磨天人拖着麻木身体回家做饭,要是吃饱人下楼遛弯跳广场舞,这片海滩自从填海工程竣工后,就鲜少有人来这里。
鸥鸟展翅划过,鸟喙朝海面轻轻点,继而升空远去。
谢然不知在那里站多久,太阳落,天就黑。天黑,四周无人,连鸟也飞走,海风吹来时还带着海水腥咸热浪,可谢然却手脚冰凉。
他独自人,在这时三刻里,终于获得生命中难得平静。
谢然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他想,谢青寄回到家后,闻见厨房里烟味会生气吗?他是否会后悔出门前,没有挤出那宝贵两秒,回头亲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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