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这句“你们”,阵奇怪,再看旁,竟是坐戴着“徐善”面具陆时卿。
他诧异地想,元赐娴怎会跟他道玩过五木,而陆时卿居然稳如泰山,没打翻醋坛子?果然是人之将死,生幻象。
他无奈笑,曲在身侧手脱力般垂下去。
元赐娴望着郑濯紧紧阖上眼,似乎听见个遥远声音慢慢及近,直近到她耳畔,然后复再传远开去,最终响遏行云。
那个声音说——阿爹喜掌权术,可权术治得阿爹心疾,却治不阿爹天下。想令四海腐木焕然,枯草重生,能人志士有才可施,苍生黎民有福能享,八方诸国皆贺大周强盛,而不敢越雷池步。
娴猛蹲下身,把攥住他手,去探他手心温度。
她喊完他又没话,倒是郑濯偏头看她眼,知道撑不住,也没法跟孩子多说迂回话,交代郑泓道:“以后好好听陆侍郎和县主话。”
然后再看元赐娴,苦笑道:“大周……只能交给你们。”
大周,只能交给你们。
这句话,跟梦里几乎模样。
她在四面众人哭喊声中僵硬起身,缓缓攥紧拳头,眼望长安方向,字句念道:“德化民,义待士,礼安邦,法治国,武镇四域,仁修天下。”
元赐娴眼眶热,泪如泉涌,像是因为没能挽回郑濯宿命,又像是因为辜负陆时卿,她拼命点头:“你放心,你放心……没人能欺负泓儿,也没人能进犯大周,十年,二十年,会守着它,们会守着它……”
郑濯费劲扯出个笑:“你别哭啊,他知道,又该醋……”
元赐娴噎住,眼泪越冒越多,个劲摇头,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
郑濯瞧着她,眼神渐渐涣散开去,临失去神志前,突然看到幕奇怪场景。
他看见自己坐在皇子府后花园石桌边,而元赐娴则在他对头,抛出副五木,抛完看,得意道:“说这把肯定赢,你们还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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