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濯脸色在落马后很快灰败下来,扯个笑道:“六哥不死,但可能暂时没法跟你过招,也没法回京。你答应六哥,先帮六哥管几年朝廷,等……”他说到这里咳嗽起来,呕出口鲜红血。
“郑濯……!”元赐
而元赐娴却像雕石似动不动。她似乎看见落马之人,后背插支重箭。
她突然有瞬像是什都听不见,而紧接着,下刹,无数人惊呼与吵嚷轰地下灌涌入耳。
她清晰地分辨出郑泓声音,他哭着在喊“六哥”。
元赐娴手颤,狂奔而去。
等到郑濯跟前,她眼看清他伤势。重箭从后心射入,正中要害位置,而伤口周边皮肉似乎已经发黑坏死,从色泽上看,至少超过三个时辰。
地握紧再松开,松开复又握紧。
这五日来,次次追踪,次次错过,所有人都到强弩之末,不是身体,而是心点点凉下去。
他们找不只是郑濯,还是大周希望。
而现在,这个声音叫众人重新活过来,但他们也怕它和这路所有记号样,都是泡影。
马蹄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在屏息,直到荒野尽头,地平线上出现道玄甲披身人影。他迎着朝阳跃马直上,路疾驰,草伏尘扬之下,发间乌黑冠缨随风扯直,像面猎猎旌旗。
这样要命位置,中箭之时就该丧命,但他奇迹般撑三个时辰,生生捱过来,直到刚才看见她和元钰,知道郑泓安全,才神志懈怠,摔落下马。
这箭,加上三个时辰强撑,已然药石罔效。
元赐娴怔在原地,什动作都没。
郑濯费力支起侧胳膊,却没看她,而先转向郑泓,喘着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
郑泓拼命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六岁孩子也看得清形势,噎气似顿顿道:“六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还没跟你学完武,你上次还说,咱们要约个日子起过招……”
元赐娴脑袋里那根崩数日弦下子松懈下来,与此同时腿软,浑身气力都像被抽个干净,所幸支着树杈稳住自己。
等看清马上人确实是郑濯,而他怀里还抱着年幼郑泓,众人时激动,连奔马去迎都忘,就这个跟群傻子样呆呆望着,等他驰近。
还是元赐娴先反应过来,长吁出口气,笑道:“都愣着做什,还不快去接……”
她话未说完,远远传来声马嘶,紧接着“砰”下大响。
众人脸上笑意都是滞,等见是郑濯脱力,不慎落马,气急急奔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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