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开始不想长大,只要永远不长大,他就能永远在那个无忧无虑胡同里瞎跑。
那究竟是长大,还是不长大?
就在他纠结这个问题过程中,他已经不可避免地、静悄悄地长大。
如果说应许成长是经历重塑血脉疼痛,那白知景成长似乎没有任何预兆,点儿也不轰轰烈烈。
只是再回想起来,他总会觉得疼,浑身上下都疼,就像有车轮子在他身上碾,点点地压迫他骨骼,抽长他筋脉-
这轻轻下差点儿让他摔在地上,白知景站稳没动,几秒后转过头,眼圈泛着红,问尚楚:“爹,不想捱,能不捱吗?”
尚楚眸光闪动,笑着说:“景儿,你不想捱时候,就已经在捱着。”
十七岁白知景不是七岁那个难受就哭,哭就要人哄小知景。
他不能面对天天失去记忆应爷爷,却还是要每天都往医院跑,学着照顾瘫痪在床老人;
他不能面对朋友突然离世事实,却还是坚持不换新同桌,个人在最后排守着个空课桌和本习题册;
白知景垂着头走出校门,应许已经在外面等他。
他恋人张开手臂,对他说:“景儿,过来。”
白知景睁着眼,从眼眶里掉下滴豆大泪珠,用尽全力朝应许跑过去。
他不能面对被信任老师污蔑,却还是没有哭没有闹,守着最后丁点体面,悄悄跑到这个满是空罐小树林。
白知景眼底泛起阵泪意,他用力眨眨眼,把眼泪生生憋回去,憋得睫毛都湿。
“那也不想长大,能不长大吗?”他又问。
尚楚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挥挥手。
白知景小时候总是想长大,长大就能保护应许,再也不让应许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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