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聊过天,邱声诧异地抬起头,半晌“嗯”了声,“谢谢”就在嘴边,他的唇舌却像被粘住了,说不出口。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卢一宁脸没来由地红了:“算了!反正你知道就行,不用谢我!”
卢一宁去前台给鼓换上自带的鼓皮,邱声膝上横着吉他,他掌心捏了一个药瓶,在犹豫要不要吃两颗镇定剂。
休息室的门发出“嘎吱”一声,邱声转过头。
瘦高身影几乎挡住了外间全部天光,料峭潮湿的时节,他只穿一件卫衣,牛仔裤,鞋上残留着水渍,头发微微湿润地贴着线条锋利的脸颊,那双眼还如往日一般深黑。邱声蓦地感觉他非常熟悉,时光仿佛倒流了。
也出专辑了一会儿送您一张。六哥问他团队,邱声介绍到贝斯时卡了壳,故作镇定地答了闻又夏的名字,说:“他应该一会儿来。”
“闻夏啊?”六哥认识烂苹果的人,皱着眉想了会儿,“闻夏是个好孩子……技术好,人也善良,就是太理智了。”
“是吗。”邱声脑内掠过闻又夏那天盛怒模样。
六哥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往外走着,说:“太理智了,做什么都好,但是就感觉不太适合做音乐啊……”
乐队候场的休息室装潢照旧,邱声上一次来时烂苹果还风头正盛,他青涩害羞,而闻又夏是个初露锋芒的贝斯手,被他充满憧憬地仰望着。
是最开始那个什么也无所谓,什么也不在乎,认认真真边弹琴边走神的闻又夏。
雨后发黄的风从后往前推了他一把,邱声眯起眼睛,看对方走进来,走到他面前,然后伸手去拿那个贝斯琴盒。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去你家找,你弟说你不在。”
闻又夏一愣,看向他的眼神颇为诧异可没有解释,鼻腔里哼了一声。在邱声看来,他承认了那句话,一时头晕目眩。
“你看到纸条了吗?”邱声不抱希望
17个月过去后,他和闻又夏之间反而比当时更远。
那天闻又夏走得太急,没带上,卢一宁就帮他保管了几天。他放下贝斯琴盒,看角落里蹲着的邱声,一般邱声自闭的时候卢一宁万不会自触霉头,但他走过去,不情不愿地拿一根手指戳了戳邱声的头顶。
“喂。”卢一宁喊,“闻夏今天要来的对吧?”
“不知道。”邱声低声说。
卢一宁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我其实真挺不喜欢你的……啊我不是针对你自己,太强势的完美主义者我都不喜欢。但是……如果今天你想留闻夏,我肯定会帮着你劝,毕竟……我不希望咱们乐队因为这件事就要分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