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那就不自报家门了。”他笑笑,并不觉得灯光刺眼,“最后介绍下我们乐队吧,银山,2012年成立,14年解散了一次,这个月初重组,离成立刚好满五年——吉他,顾杞。鼓手,小卢。贝斯,闻又夏,不过我们都叫他闻夏,你们也可以这么叫,他比较喜欢。”
闻又夏尴尬地摆手,台下立刻给面子地起哄:“哦!——”
最后终结于失真的吉他,顾杞差点弹断了弦,一声低吼扔掉拨片。
谁都没想到刚开场就充满激情,台下,持观望状态的观众也彻底被他们感染了,欢呼、尖叫从SOLO结束的最后一遍副歌开始,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邱声气喘吁吁地停下,他看向台下自发POGO的人群,突然想:这次能行。
人设、故事线,都是虚的,演得好才能说服乐迷他们认真地准备再出发。
他像年轻了好多,又不是21岁的状态了,更潇洒更放肆。曾经未来得及抒发的躁动在他的身体里跳跃着,引领他习惯性地望向舞台最右侧——那是贝斯手最喜欢站的位置。
发热,手掌心滚烫,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电吉他。
积压已久的疯狂终于得以释放了,浑身的毛孔都张开,迫不及待与久违的缺氧感接吻,邱声像死了一次重新活过来,他耳畔听见贝斯声始终如影随形着。
他眼眶一热,差点在高潮时憋不住破音。
“我们穿行在宇宙中心敬自由。”
“我们穿行在宇宙中心。”
闻又夏一如既往藏在光影分界处,任由乐迷对着他大喊名字,他抱着那把苹果红的雅马哈,朝邱声比了个大拇指。
邱声一愣,如释重负地笑了。
演出的时候至少他和闻又夏能暂时放下一切。
后来又演了几首,都是以前最出名的歌,迷幻浪漫如《五月雨》《白河夜船》《蓝冬》,,bao躁生猛如《Scar》《热烈》,现存的作品挨个唱了一遍。中间还有器乐battle,闻又夏很给面子,衬着顾杞,让他出尽了风头。
临到结束才想起还要自我介绍,邱声攀着麦克风:“听了这么久,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的自由,是未来的苍穹。”
21岁写歌的时候夸夸其谈,除了情爱就是梦想,邱声起步得太顺利以至于缺少愤怒。这首歌诞生于崩溃的边缘,阴差阳错,契合了闻又夏最想要的感觉。
但那时的愤怒浮于表面,经过四年的病痛、分别、沉淀、重逢,再如决堤之水彻底爆发,继而沸腾,推着一艘船撞向冰山也不回头。
回头干什么?活在当下,死在当下。
不追溯曾经生命就永远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