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野吁口,把还剩长截烟按灭在墙上:“他不抽黄鹤楼,太浓,给他换云烟。”
老杜傻下,浮夸地拍脑袋道:“嗨,瞧这记性!”
副导演搬过把椅子要请他坐下休息,汤野摆摆手,“没时间,顺路过来看看而已。”又揽过唐琢肩膀:“唐导,借步说话?”
他和汤野只在柯屿签约时见过面。这个汤野是辰野大股东,在娱乐圈素有人脉和名望,近四十年纪倒还算保养得英俊。唐琢在圈内多年,也算见识过些场面,但大老板出现在部普通项目签约现场,倒是少见。
现在看来,他不仅要亲自看着柯屿签合同,还要亲自看他拍戏。
柯屿是辰野哥,流量和口碑直接关系着公司进账——唐琢为汤野出现找到合理理由,姿态松弛下来:“哪儿话,柯老师表现得很稳定。”
他说完后才意识到,这素来是恭维人话,放在柯屿身上好像他妈在骂人。
汤野微微笑,眼睛睨柯屿眼,“演什?”
片场城中村比柯屿采风更为偏远,尘土飞扬之中,垃圾桶酸味弥漫,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唯独柯屿脸淡然。
宾利停在巷口,原本锃亮引擎盖已落下层灰。过会儿,双纤尘不染牛津皮鞋踏上巷道,远处摄影机后,导演唐琢盯着监视器,蹙起眉头里已经压不住烦躁。
这是这场戏第七次NG。
柯屿穿件领口洗到变形T恤,藏蓝颜色已经发白,他从戏中抽离,刚才还发亮眼睛迅速沉寂下去:“对不起,唐导。”
“哟,怎唐导,大老远听您声咔,戏走得不顺?”
柯屿不想听,跟唐琢打声招呼后转身即走,盛果儿捧着热毛巾给他擦手敷脖子,边有些怂地对汤野弓腰点点头:“汤总好。”
汤野习惯性地转转食指上戒圈:“照顾好小岛。”
制片主任老杜给唐琢和汤野人敬支黄鹤楼,汤野吸口从嘴边取下:“小岛在片场也抽这个?”
老杜头雾水——他可是向来视同仁啊!柯屿这种咖位他怎敢怠慢?点头道:“自然!柯老师烟抽得也蛮凶,幸好不唱歌。”
还不讲台词,净他妈配音。
制片主任江湖里混上来油,比唐琢更快地反应过来:“汤总!您看这,今天什日子什风,怎把您给吹来?”
统筹跟场务窃窃私语:“是辰野汤总。”
“他怎来?”
柯屿浑身僵,但并不让人看出,神色自如地打招呼:“汤总好。”
唐琢离开监视器,伸出手:“汤总,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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