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靠着隐囊摇头,惨白脸,在灯下形同鬼魅,呜呜咽咽哭道:“全没指望,救上来也是白费神,倒不如让去好。”
音楼被她哭得鼻子发酸,递帕子给她掖眼泪。肖铎说她要找人早就死,个姑娘跟着陌生人长途跋涉,不知道钱之楚用意也有可恕,至少就她来说满怀希望。可是见争如不见,这境况恐怕是她始料未及。际遇不好,又没后路,就觉得活着找不到意义。
女孩子心肠软,想起以前自己给送进中正殿殉葬,那时候也孤立无援和她样,所以很能体会她心情。自己是福泽厚,她却
旁按班侍立。他偏头看过去,音楼还在那儿伸脖儿探望,便道:“夜深,娘娘回去安置吧!这头有人看着,出不事。”
都是男人,照料起来不便当。月白从水里捞出来也没换衣裳,湿漉漉摆在床上,衣角还往下趟水。她拿手指头点点,“让彤云回去拿衣裳来给她换上,可怜见,这晤着,寒气进肌理,喝多少姜汤都不管用。厂臣自去歇着吧,今儿在这里伺候她,等她好再道上岸。”
他背着手道:“才投过河人,鬼气森森不吉利。您是尊贵人儿,哪里用得上您支应!”
她压根儿不理他,过去探月白额头,冷冰冰,没多大人气儿似。她叹口气道:“你别管,横竖彤云也在,外头还有千户他们,不怕。”
他没计奈何只得让步,掖手道:“娘娘执意,臣也不强求。臣在外间候着,要什只管吩咐下来就是。”
他撩袍出去,彤云也抱干净衣裳过来,两个人搭着手给她解袍子,又拧热手巾上下通擦,折腾得够够,听见她低吟声,好歹醒过来。
她愕着,两只眼睛惶惶看四周围,“天爷,这是没死成?”
音楼端着热汤来喂她,笑道:“活着多好,干嘛要寻死呢!外头流民吃不饱穿不暖还想着延挨口气,你好好人,又是青春年华,哪里想不开?”
月白就灯看眼前人,舒称眉目,不说多惊人颜色,却也是令人见忘俗。脑子活络过来回想想,“头前儿钱大人船上见过,你是跟在他身边小公子吧,没想到是个女。”
她没有尊他官称,只说“他”,凭空把他们之间关系拉近不少。音楼也不介意,坐在榻沿上说:“是跟着他从京里来,到余杭老家省亲,过两天就要返京。你这会儿觉得怎样?听他们说救上来催吐,把肚子里东西都倒完,让人熬点粥给你垫吧垫吧,你想吃什和说,打发人给你置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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