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人先走,往后有辈子工夫在宫里,急什?现如今皇后主事,皇后上头还有太后。皇上是个好人不假,皇后却不是好打发。你进宫首先名分上是个难题,先帝和今上是兄弟,你是寡嫂身份,又不是老太妃,说颐养天年够不上,年轻轻姑娘从陵地里接出来,谁也不是傻子。皇上虽俯治天下,有些事上却优柔寡断,不在,没人怂恿着册立,你进宫也是个尴尬境地。”
“所以要等你道回去,由你举荐着晋位?厂臣,没想晋位,甚至巴望着皇上记不起来,你知道为什?”她目光灼灼,可惜他到底没敢同她对视。她有些自嘲地笑笑,“如果进宫在所难免,也不指望万千荣宠集身。你要是为好……不求你别,只求你想法子让偏安隅,不要有人来打搅,就对你感恩戴德。”
等同于自流放?他握紧大袖下十指,隔很久才低语:“何尝愿意让你进宫,你以为是个冷血无情人……或许对别人是,可是对你,自问尽心力。”
音楼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怔怔看他半天,恍惚升起丝希望来,只是信不真。她仔细看他,看他落寞眼神,看他眉心忧虑,试探道:“要不是你尽心,你懂?你不想让进宫,为什不试着留住?你焉知不愿意呢?已经没有家,只要你收留,去求皇上放。不会提你半个字,只说是自己意思,好不好?”
这件事什时候轮到他们自己做决定?皇帝等那久,从把她放下房梁开始,到后来入帝陵、入提督府、下江南,平心静气等好几个月。眼看着要有收成,结果又去哀告,说临时改主意,不愿意进宫。个九五至尊,哪里来这样好性儿?肖铎考虑得多,虽觉得音楼意气用事点儿,但是她这番表态却让他受宠若惊。他自然心动,自然巴不得点头应承她,可是他有顾虑,东厂正值多事之秋,他要是站得稳脚则平安无事,若是有半点闪失让人抓住小辫子,绝不是丢官罢权这样简单,累及身家性命甚至死无全尸,不过朝夕之间罢。
可是她这样迫切地看着他,他只觉心底某处剧烈牵痛起来,颓然站在那里,时不知怎样应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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