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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龙从沈逐府上出来,坐二人小轿径直入宫,在内官监衙门换身内官服,便踩着点儿入紫禁城去往养心殿。
等他抵达养心殿时,吏部尚书段
沈逐自嘲笑:“你说得对。踏着鲜血上位,背叛主君和兄弟。又怎配谈愧疚。活该受着。”
“可还有其他私心。”他低声说着,半蹲下来,看着严双林,“第次踏入君王府邸时,赵渊让瞧他那屋子珍奇异宝,偏只看上样。”
严双林困惑问:“大人看上什?”
沈逐笑笑,捏着他下巴,轻轻啄吻下他嘴唇。
在严双林惊诧眼神中,吐露真情。
“多谢沈大人成全。”
沈逐没有接话,走到他身边,才躬身道:“起来吧,于何必多礼。”
严双林垂首摇摇头。
“奴婢有事不明。”他说。
“你讲。”
使得才有如今地位。他与郡王结发,于郡王之困自然义不容辞。你要入宫,帮你。过几日送户籍之书过来,说你是远房亲戚,自阉入宫。届时便差人来接你。”
林奉安喜:“多谢严爷!”
“不要叫严爷。”
“那、那叫什?”
严大龙说:“你今日便认做干爹。”
“是你。”
是大功德也好,是大劫难也罢。
罪孽、血债。
还有这个人。
都是他逃脱不掉命数。
“沈大人既然已经投向赵戟,又为何、为何要帮皇太子、帮、帮?”
“没有帮皇太子。”沈逐道,“只是想救赵渊……”
“大人何意?”
沈逐沉默会儿道:“士农工商,商人不过末等。想要功名加身,唯有入十二亲卫,入锦衣卫,进北镇抚司是出路。可这独木桥,数万人挤,何时才能出头。舒掌印与条捷径,为何不走?只是走到半,形势水火,便是要回头,也来不及。”
“大人如今已成股肱之臣,有着商人子弟未有过荣耀……再谈什愧疚、后悔,着实有些可笑。”严双林道。
林奉安听此言,连叩三个响头,唤声:“干爹。”
阉人本就无后,严大龙听到这声干爹,不觉有些触动,感慨应声:“孩子,奉安二字你是不能再用。林姓留着,人不可以忘本。干爹便给你取个名字吧,你二世为人,便叫做严双林【注1】。从此以后,你爷俩在宫中便是拴在根绳子上蚂蚱,荣辱与共,休戚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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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逐送走严大龙,回来便见林奉安……或许从此应该叫他做严双林,还跪坐在地上发愣。
见他入内,严双林又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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