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银朱叹气,“你是唯恐咱们偷懒啊!这会子好,要干到多早晚?”
“也不是成心呀,再说本来就要擦,有什相干……”
她们那里说话,颐行绞湿布,站在大殿角,仰头
儿地说,厌恶地调开视线,“既然没什大碍,等雨停,你们几个就上宝华殿去吧。过两天有大喇嘛进宫祈福,宝华殿当差忙不过来,借咱们这儿人周转周转。”
反正尚仪局就是个临调场子,哪里缺人手,都由她们这群当散活儿人去支应。
颐行和银朱并几个小宫女应,站在檐下巴巴儿等雨停,就看那雨水顺着瓦当倾泻而下,砸进底下尺来宽排水沟里,然后水流奔涌着,急不可待地向西滚滚而去。
等响晴,等雨停,且没有那快,午后又是阵隆隆雷声传来,那是老天爷闷在被窝里打喷嚏,全是副优柔寡断劲儿。
颐行和银朱等得不耐烦,活儿既然分派给她们,到底都是她们份内,白天干不完,夜里就得留在宝华殿,这想,拖下去不上算,还不如早早干完,早早儿回来。
于是也不等,进屋里找出两把雨伞来,大家挤挤往宝华殿去。好在宝华殿离尚仪局不远,过西二长街进春华门就到,只是这路雨水飞溅,绕过雨花阁就已经湿鞋,跑进宝华殿时,连袍裾都粘住裤腿,行人只好齐齐站在檐下拧袍子,打远儿看过来,也是片有趣景象啊。
待收拾完衣裳,颐行才回头瞧殿里,好辉煌布局,殿宇正中上首供着尊金胎大佛,那佛光普照,照得满殿都是金灿灿。
宫中礼佛去处有很多,像慈宁宫花园里几座佛堂,还有这宝华殿、中正殿大片,都是后妃们平时许愿还愿地方。尤其宝华殿这里,岁末每常送岁,跳布扎,两边佛堂里供着无数尊小佛,据说每尊都有明目,都是妃嫔们认下供养。有时候连皇帝都要上这里拈柱香,这宝华殿虽不算太大,但在后宫之中很受重视。
管事太监已经开始指派,站在地心给她们分活儿,指东佛堂,“你们四个上那儿。”指西佛堂,“你们四个上那儿……”又回身叫小太监,“姑娘们不方便,你们几个登高……瞧好喽,别弄坏东西,弄坏可不是赔钱,要赔命!”
大太监通威吓,大伙儿都躬身应“”,颐行和银朱并两个小宫女领着西佛堂活儿,那里经幡黄幔都是簇新,只是桌上供布洒香灰。个宫女嘴没跟上脑子,呼地吹口气,立时吹得满世界香灰飞扬,连累后头小金佛上都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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