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侧过脸,双眼蒙白绸布折射出点极其微弱光:“因为这是应该做事。”
谢蕴昭盯着他。
王离面容寡淡,五官无处出彩,更是双目失明之人,但他身上有种格外沉凝和自信气质,令人不觉产生信赖。
“王离,你真是个奇怪人哩……不过,应该是个好人哩。”
青年没有回应这句话。他微微抽动下鼻翼,忽然问:“你发现什?”
“钱恒父亲长年卧病,母亲又半盲,都是钱恒伺候他们哩……钱恒就是在这张榻前为生病父亲端药倒水哩。”
谢蕴昭凝视着被褥上血迹。
“死在这里……真是太可怜哩。”
“可怜?”
王离蹲在榻边,伸手摸着那床被褥,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人在故意掩饰什哩?”
“也许。”
王离沿着院子四方缓步走动,不时停下来感受片刻环境。
“这里,腻子画出来痕迹……女性。应该是钱恒母亲。”
“这里是刀痕,挣扎痕迹……血迹。”
谢蕴昭古怪地看他眼:“你鼻子真很灵哩。是地面灰尘。有种很轻微但是很特殊香气……很特别。”
其实是很熟悉。谢蕴昭竭力思索着:她什时候嗅到过这样香气?她很少装扮,对香料更无所知,几乎没有机会接触香薰,除有特殊用出香……等等,香?
她在水月秘境中,曾见白术用过“引兽香”。后来她回门派,有时也会和白术通信。白术对各色香料都很有研究,某次通信时,就给她介绍很多稀奇古怪香,还告诉她应该怎防备别人用香坑人。
为说明得更清楚,白术还专门用玉简记录不同香气味,随信并附来。
她肯定是在
“不可怜吗?”谢蕴昭也蹲着,用手指蘸蘸地面某处尘埃,放到鼻尖前嗅嗅。
“不知道。”
“不知道?”
“‘可怜某人’前提,是害怕自己也落入同样境地。不会遇到这样事,所以不会可怜谁。”
“哈……那你来这里做什哩?”
“小心台阶。进门这里是另个人遇害现场……男性,下肢萎缩……是钱恒父亲。”
谢蕴昭小声告诉王离现场样子,而他则会蹲下身,认真地用手摸索着感受。
这座贫寒院落里只有两间房,间属于钱恒父母,间属于钱恒。
从官府勾画尸体痕迹来看,钱母在院子里被人砍死,钱父则在自己房间门口被杀害。在钱父背后不远处,也就是室内靠近卧榻地方,是钱恒遇害之处。
血迹溅在榻上,破旧被褥僵硬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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