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托着腮帮子,摇头坐下:“不,这几日都胖。”
嘴上在抱怨,双桃花眼却眯眯笑着,春风得意马蹄疾。
宋十九看得直乐,阿音爱胡说,面皮却总不会撒谎,喜怒最是形于色。
李十瞄她眼:“阿罗呢?”
阿音左手支着太阳穴,懒怠怠地半瘫身子,先是宛转笑声,而后盯着在桌上画圈右手食指:“咱们家阿罗呀……”
阿音这才在阿罗咳嗽里想起她风寒来,于是她便又安安分分地缩进阿罗怀里。
不成便不成罢,难不成霸王硬上弓?倒显得她孟浪。
她打个哈欠,闻着阿罗身上药香睡过去。
这觉睡得顶安逸,蜷缩筋骨都发芽,痒酥酥地结出柔情蜜意果子。阿罗同她窝几日,便将她病窝好,脸上容光焕发,仿佛掉进蜜饯里。
她瞧阿罗写诗,作画,看看画,又看看她。她想起幼时总想养只雪白兔崽子,后来又想养威风黑猫儿,可幼时家贫,而后又跟着师父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便忘这份奢侈肖想。
“才用药,歇着呢。”
她提溜着嘴角,“咱们家阿罗”这个说法令她愉快极,连桌面老旧木头都被她瞧出几分精神。
宋十九笑吟吟,对着李十眨几下眼,晃晃脑袋小声重复:“咱们家阿罗呀。”
阿音身子直起来,胳膊交叠在胸前,瞪她:“自小便爱学人,如今大,仍是这个模样。”
“你现成搁眼前摆着,学做什?”她媚
如今她望着阿罗,觉得她苍白脸颊像白兔,如墨缎发似黑猫,水漾眼是她馋千万回糖雪球,连睫毛亦是根根串山楂竹签子,她满足她所有奢侈肖想,也替她寻回所有遗失渴望。
其实后来也买许多物件,金门成衣局衣裳,太平馆双头鲍,还有德国桂花制香蜜粉同印度檀香味儿雪花膏。但她从未有过“拥有”满足感。此刻有阿罗,她才仿佛真正意义上有样属于自己东西,令她爱不释手,令她看得移不开眼。
每日里阿罗照例有半个时辰要同阿桃去用药,阿音虽吃味,却因着才做人女友,总要有个大度样子,不便多说什。
这日晌午她下楼,见李十坐于餐桌前开罐子涂老幺随信捎来咸蛋蟹黄酱,宋十九在旁低头认真地剪纸人儿。细砂样蟹黄汪在油里,亮得同金子似,肉香过湖海味儿,自然是等鲜香。李十只瞧眼,正要将盖子合上,见阿音咽口水,便问她:“吃?”
厨房里还有早上剩米饭,拌拌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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