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这份节俭体恤心意,虽然没有这样旧例,但众臣工们听闻后,自然皆是交口称赞夸东宫有德,于是皇帝便也不好再回绝,是以孟氏嫁入东宫,虽然身份贵重,该有婚仪也没少,却也实在是国朝自开国以来,嫁最不风光太子妃。
可尽管如此,这多年以来,孟氏却也从来不曾和裴昭元吐过个字苦水、更不曾抱怨。
皇帝看得没错,太子妃孟氏,确是个真正柔顺又温善女子,待旁人如此,待裴昭元则更甚,而她祖父孟博远孟老太傅也是如此,腔真心盼着国朝太子越来越好,这些年来虽然不曾帮过裴昭元什大忙,然而在文臣脉之中,裴昭元之所以能够博得今日这样好声望,除显贵外祖陈家,也很有清贵孟家相助原因。
而孟文茵这样妻子,也确很难让人讨厌起来。
是以当初裴昭元娶她时,虽还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可后来天长日久,却也不免渐渐对她改态度,不自觉点点对她怜惜爱重起来。
宇,父皇便……不觉得可笑之至吗?”
老皇帝却只是躺在榻上,摇摇头,缓缓道:“不是朕要拿她相胁于你……是元儿自己……咳咳……自己把她放上赌桌……在其位……谋其政……你既要是这九五之尊位置……便该明白……身上之物……身外之物……身边之人……全是赌注……难不成只凭你不想赌……便不赌吗……”
他说着顿顿,低低笑声,带着几丝浑浊痰音,只是听着,也叫人觉得胸腔里闷得难受。
“……那可不行。”
皇帝如是道。
他生在天家,又年少丧母,在这世上,莫说兄弟血亲,便是连亲生父亲,待他
裴昭元沉默会,这次他竟没太恼怒,反倒直勾勾盯着床上躺着病弱皇父,半晌,才道:“所以……父皇当年……便把姨母摆上赌桌,如今……又要为三弟……”
说到这里,却顿顿,裴昭元时也有些怔然,脑海里似是而非、云里雾里,此时此刻,便是连他也真不知道,对这个皇父而言,他那三弟究竟是赌注,还是那个让他尽管奄奄息、却也要奋力搏筹码。
但有点,老皇帝却确没猜错。
孟氏于裴昭元而言,确与旁女子,并不相同。
孟文茵虽不是豪门之女,却生在孟家这样个累世清流书香门第,当初嫁入东宫时,裴昭元还在为博君父欢心扮做仁德贤厚储君模样,自请除礼部大人们共议后、觉得绝不能免,其他所有婚仪,都能省则省,应开支,也都能削则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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