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县苦着脸抬起头来,道:“不是下官不奏秉,只是……只是下官个小小知县也做不得什主啊,此事即便下官有心奏秉,也得先问过武灵府上官,那边若是不同意……下官……下官也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裴昭珩皱皱眉,道:“你是朝廷任免阳溪知县,正七品*员上书奏秉,上可通议政阁大臣,下可通六部堂官,哪里又来什纳谏直奏还要问过‘上官’规矩?”
钱知县小声道:“这……这……三王爷有所不知,在咱们北地三府,这些可都是经年老规矩……”
正此刻,庭院门外传来个小厮通秉声音。
“知县老爷,外头有位军爷求见。”
那双本该波光盈盈桃花眼,个不轻不重眼神扫过来,却莫名叫他心中下子有些发毛,背后也禁不住生层冷汗。
钱知县没读过什书,只听过茶馆里先生说书,此刻便福至心灵立时联想到个词——
不怒自威。
他膝盖软、当即便跪下去,叩个头,苦着脸道:“这……王爷,实不相瞒……宗山那边,自打两个月前,便有西北蛮子打秋风,日子不好过,时往南来避难流民骤增,只是本地百姓不愿接纳,这才……这才……”
裴昭珩“哦”声,淡淡道:“原来钱知县还看得见这些流民,本王还以为知县年纪大,老眼昏花,眼神不佳,什都看不见呢。”
钱知县正是心烦时候,当即便皱眉答道:“什军爷,叫他等着!本官在见贵客,早吩咐过你
钱知县听他这样说,心中顿时升起种不好预感,嘴唇喏喏片刻,道:“下官……下官……”
裴昭珩道:“这样多流民流落阳溪街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本王路所见不知凡几,你为何既不施粥场救济,又不与朝廷上报,便眼睁睁看着他们流离失所,不闻不问?”
钱知县这下终于听出来三王爷这是在兴师问罪,吓得赶忙磕头道:“这……这前线有战事,灾民、流民自然是在所难免,况且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们阳溪只是小地方,衙门里钱粮又……又不多,这样多流民若都要救济,下官实在是施不起、也设不起这样粥场啊!”
裴昭珩听他这样强词辩驳,面上仍然没什神色,右手却在桌上重重拍下,当即激那原本好端端放在桌上、装着盏上好银松露小瓷盏飞起半寸高,又“哐当”声落回去,吓得钱知县几乎腿肚子软。
“强词夺理。若是府衙钱粮不足,为何不向朝廷奏秉,难道户部还会短阳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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