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闻言,明显有些意外,沉声道:“子环是说……父皇得咳症?”
贺顾点头,道:“瞧着像,十有八九就是,这病不能拖,吃那些个丹灰烧药,真不会有什作用。”
裴昭珩沉默会,道:“知道,此事会通禀母后,子环不必操心。”
贺顾“嗯”声,道:“也就是这些事,总之没两天就要走,到时候殿下在京中好生保重,若是遇上急事……”
他顿顿,站起身来走回书案后,铺开张信笺,执笔在笺上飞快写些什,又盖上私印,再按手印,这才折起来,准备转身回去交给裴昭珩,只是还没迈开步子,却发现三殿下正在他背后定定看着他。
身上趋势,甚至陈家老太爷即将做七十大寿,皇帝还对陈家大肆赏赐番,所赐之物中,有好几件玉器形制规格,都有些逾越陈家本来能用规制,然而皇帝却还是丝毫没有介意,直接将东西赏赐下去,这还不够,又派宫中专为皇家御宴登台唱戏昆盛班,到陈家搭戏台子表演,为陈老太爷做寿。
陈老太爷得面子,便是陈国舅、陈家得面子、陈家得面子,便也是太子得面子,皇帝对储君外家恩遇,也从某种程度昭示着对储君爱重,所有站队东宫,见状心中都不由得松口气。
但贺顾却不那觉得。
他死过回,如今已然明白个本该最浅显易懂、却也最容易被人忽视道理——
看个人,该看是他怎做,而不是怎说。
贺顾唬跳
皇帝面上瞧着,就算是对太子、陈家再好,可是这些好处没有落到实处,只说个天花乱坠,又有什用?实际上陈家势力范围和门人,却是在有意无意、无巧不巧,个接个倒台,世上哪有这巧事?
虽然拿不准皇帝看中就定是三殿下,但贺顾至少敢肯定,如今陛下心中属意,必然不会是太子,只要陛下能维持如今这份决断力,太子被废只是时间问题。
裴昭珩刚在贺顾身边坐下,闻言微微蹙蹙眉道:“昆穹山……”
贺顾知道他多半是在疑惑昆穹山是个什鬼地方,但也没立刻解释,只是隐去皇帝赐剑这截,将今日所见所闻五十转述给裴昭珩。
末才道:“陛下这样吩咐,想来也自有用意,只是猜不到,倒觉得,如今要紧是陛下身子,那些道士炼丹可是能吃死人,陛下竟然用以振奋精神、常常服用,长此以往必受其害,只是也不好去劝陛下,更不敢多嘴,便只能将此事告知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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