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音太重,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只是个抱歉……就完?”
贺顾几乎是咬牙切齿,字顿。
“姓裴……”
“你可以这样从容,你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好像什都没发生,你就觉得他娘也能……是不是?”
贺顾沉默会,道:“……你在那怎歇。”
裴昭珩道:“坐着便可。”
贺顾见他这幅模样,心中那按捺许久火气便又上来,且这次越烧越旺,消都消不下去——
“殿下……你就没什要跟说吗?”
“……”
轻柔、甚至小心翼翼。
说来也怪,浸过热水帕子都没叫贺顾觉得怎样,可脚丫子却清晰感觉到三殿下掌心温度,人体温便是再高也热不到哪儿去,可贺顾却觉得简直像是被烫到——
他想起那日宫中荷花池边,“瑜儿姐姐”也是这般……这般给他擦脚……
“瑜儿姐姐”……或者说是三殿下……他确骗自己,可贺顾却忽然发现,无论是哪个身份,三殿下始终是这样温柔、耐心对待他……
……他骗自己,却又没骗自己。
裴昭珩呼吸微微急促些。
半晌,他才闭闭目,道:“子环,没有这想……”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被贺顾打断。
“你姓裴……你是皇帝种……就不起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把耍着玩?你看像条狗样被逗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捡天大便宜,还偷着乐
说什?
贺顾没有明言,二人却都心知肚明。
窗外北风呼啸,房里片静默。
良久,裴昭珩修长脖颈上喉结滚滚,他低声道:“抱歉……子环。”
虽然只是短短四个字,贺顾却听得红眼眶,房里只点着盏灯,光线昏暗,他目光却死死盯着裴昭珩脸,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闷。
贺顾越发心乱如麻,今晚发生切,实在超乎贺顾想象力,身份真相大白后,他对三殿下情感复杂程度,也几乎超乎贺小侯爷简单大脑能处理极限……
裴昭珩已经给贺顾擦洗干净,又自己稍作简单清理,转身打开房门将水倒在院子里,这才回来。
这屋子只有张床,今晚上要歇息,他俩便只能同榻而眠,贺顾已经坐在床边,他心中正不知道该怎度过这不得不同榻而眠夜,却见裴昭珩坐在进门窗子底下张长椅上,不过来。
贺顾微微怔。
裴昭珩拿起灯台,似乎准备吹灭,只是感觉到贺顾再看自己,他动作顿顿,转头看着贺顾,淡淡道:“歇吧,明日早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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