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吗?钱财吗?”
他恨声发问,一步步向前。
“如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呢?如果我仍在奴籍,被人随意轻贱呢?”
“如果我现在辞去官职,刺瞎双眼,毁去面容,你们还认我
徐大夫愕然片刻,才确定自己没听错,想要发怒又不敢造次,只能压着火气呵斥:“曲沉舟,你不要不识好歹!”
“好歹是什么?”曲沉舟问:“难道就是在路上随便认野爹野娘?徐大夫若有这个喜好我可以多安排几对,想认多少就认多少,还望徐大不要不识好歹。”
徐大夫一时语塞,向旁边看一眼,忽然也是一笑:“下官真是糊涂了,竟忘了问——大胆刁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无凭无据,居然敢与曲司天攀亲带故!”
那男人慌忙应着:“草民不敢!草民名叫曲志业,三儿名就叫曲沉舟,沉舟三岁左右生了大病,眼睛就变成了一金一蓝,草民绝对不会认错!”
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垂着眼,慢慢开口:“你说的这些,随便去街上一打听,人人都能知道。”
那人被噎了一下,怒喝:“曲司天,你不要明知故问!人人都知道,你生身父母千辛万苦前来寻你,你却对他们不理不睬!枉为人子,禽兽不如,哪有面目虽皇上守孝!”
“生身父母?”曲沉舟嗤笑一声:“在哪里?”
跪在一旁的人迟疑地抬头。
见虞帝没有出言喝止,徐大夫精神一震,几步上前:“他们来自芜安府长水镇,男人姓曲,你看……”
他指向的那妇人虽已年过四十,可丽质天生,即便是布衣钗裙,低眉顺目地没有故作姿态也能见难掩的妩媚风流。
“还有!”曲志业忙抬高声音:“草民记得!沉舟的后腰上有一块胎记!”
“胎记吗?”曲沉舟陡然站起身,在众人诧愕的目光中,解开官服,又扯开中衣,褪到腰间,转过身去:“胎记吗?”
在脊沟旁边,一个“明”字烙痕清晰可见。
柳重明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更是生生忍住了转过脸去的冲动。
“胎记吗?”曲沉舟冷声又问:“我不认识你们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们现在殷勤攀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模样与曲沉舟像了六七分。
“你看这曲宁氏,你敢说她不是你的生母?”
“徐大夫慎言,”另一人慢条斯理开口:“天下貌相似之人有许多,不能说跟曲司天长得这么像,就说是生母。”
徐大夫笑答:“廖大人这可说到了,容貌相似之人的确是有,可曲司天本就绝丽出众,能与曲司天相似到这个程度的,还能有谁呢?”
曲沉舟冷冷接口:“也许还能有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