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阴风吹进花厅似的,柳重明打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看似慵懒无力的老人,还有笑得慈祥的太后,都扭曲成了另一番模样。
“皇上……盛享孝名……”他想得心寒,却也想得透彻。
皇上当然要以孝为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后抱养过来的,若是没有这个姿态,怎么得万民称颂?
一只暖暖的手在他手背搭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又很快缩回去。
“世子,有些事我也知之有限,只是给世子提个醒——皇上并非善类。人人都可能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世子聪明剔透,行事果断,有人有钱,想要去查的话,总是有所
可如今从曲沉舟口中听到一板一眼的陈述,竟有种不明所以的毛骨悚然,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你……你是说,”他压低声音,艰难地问:“你是说,皇上丧母和太后丧子……有关系?”
“我不知道,”曲沉舟平静回答:“世子想不想知道,在我那个时候,太后是怎么驾崩的?”
柳重明脖颈僵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点头。
曲沉舟垂眸,想着那华贵的头面下昭示着死亡的卦言。
阁。
“不要小看皇上,”曲沉舟细细咀嚼着,闷闷地又添一句:“以后你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不要打那个位置的主意,那是陷阱。”
柳重明挑一根鱼刺出来,细想这话,不由毛骨悚然:“陷阱?皇上故意露出破绽?给谁?”
“给所有人。”
看似无懈可击的人未必不可战胜,可怕的是故意露出致命破绽的人。
“先是太后身旁的喜公公被乱棍杖毙,罪名未知。”
“太后当天便一病不起,第二天夜里,bao毙身亡,临死前只有皇上守在塌边,慈宁宫外的人,都听到太后高叫了一声——儿啊。”
“我不知内情,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太后丧子与皇上真的有关系,那皇上的生母也同样可能死于非命。”
“在这背后,最得利的人是谁,世子想不出来吗?”
“这样的皇上,你认为他会是个糊涂的人吗?”
在人人都为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时,不知那个看戏的人是怎样愉悦的心情。
曲沉舟看着他挑完鱼刺,抿下这一口鱼肚,才叹了一声:“世子,你可知皇上并非太后亲生?”
柳重明点点头。
“我在宫中时,隐约听人说,皇上的母妃出身低微,只是偶然被临幸的宫女,生下皇上后也不过被提为美人,他七岁时丧母,正逢太后未满三岁的嫡皇子夭亡。”
柳重明的脊背一僵,虽然知之不详,但这些事瞒不了人,更别说朝中老人都还在,连宁王抱怨时都会一时嘴漏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