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今天就派人悄悄给石磊送信,让他不要贪功冒进,把这个大功劳让给齐王。”
曲沉舟竖起手指碰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口型,才眨眨眼睛。
“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若是别人抱怨,皇上难免多想,若是心直口快的白小将军说上两句民声,这事总会再深挖些的。”
白石岩不想笑得太过火,只能用手盖了一下眼睛,片刻后答道:“我明白。”
他回答——任瑞可夺下应山。
对于第二个问题,他只答皇上——若是能把柳重明带到他面前,让他看上一眼,便可知何人可取柳重明性命。
这是个死结,皇上也无可奈何。
之后,应山城果然被夺下,任瑞却死于继续追击的路上,柳重明得以逃脱。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也许是更早,皇上便对他起了疑心吧。
不是自己带兵,可这件事自己甚至没有跟柳重明说过。
“齐王的人怎么了?”
他忍不住发问,对方却忽然转了话头:“津南节度使是谁?”
“是任瑞。”话一出口,他才惊觉,记挂着弟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带走了节奏,不光这样有问必答,甚至没想过向人解释任瑞是谁。
面对这样的从容,让他潜意识中认为,对方必然是知道的。
“任瑞是怀王的人,若只是小事,保下来也不是没可能,白将军知道即可,不要声张。”
他看向白石岩:“只是白小将军年少张扬,性情耿直,此番去津南府,恐怕免不了要把来龙去脉翻一翻,无论查到什么,都必然与任瑞脱不了干系。”
白石岩虽自小在军中长大,可就算再对朝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不在行,也渐渐听出些不妙:“你是说石磊查得越清楚,越会得罪怀王?”
“查,不要紧,也是应该的,否则到时论起渎职,白小将军也不好解释,但该跟怀王打架的不应该是白家,”曲沉舟一笑:“那不是还有人跟白小将军在一起么?”
白石岩失笑,自上车来一直绷着的严肃倏地飞走,他发现了,这人的狡黠有时候和重明很像,他有点讨厌不起来。
“任瑞,”曲沉舟冷笑一声:“津南流寇盛行,恐怕他功不可没。可他背后有人保着,若这次让他脱了罪,将来调任京官,是军中大患。”
“有了这个差错,他还能调任京畿军中?”
曲沉舟垂目不语,若是继续说,牵扯便未免太多。
这任瑞岂止是调任军中,因着性情,bao戾嗜血,在逼宫时还一马当前,居功甚伟。
在柳重明腹背受敌,被困应山城时,皇上向他问了一卦——何人可夺下应山?何人可取柳重明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