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野顿下,问道:
“梦到那些……是很伤人吧?”
作为与西淮、银止川有过如出辙经历人来讲,对许多事君在野都能够轻易地感同身受。
“也没有。”
西淮却笑
君在野微微含着笑,摆弄佛台上支翡翠菩提。
“噢,那看来你已将尘世参破……”
“是啊,所谓红尘,少某个人之后,也不过如此。很容易参透。”
西淮很淡地笑着,他披衣下榻,问:“怎,你今日来,是终于到大限之日吗?”
“……”君在野停顿下:“不错。”
“唔……你来。”
榻上,白衣人正在浅睡。
他身上搭着张薄薄小毯,虽然已经年近迟暮,但是却依然能从眉眼中看出曾经少年时绝代风华,清隽无双。
听闻动静,略微起些身。
“噢?你知道?”
来可打桃子吃,夜深闲敲棋子时,窗台上还会落着两片桃树花瓣。
君在野微微笑,将伞收起来,折在门前藩篱上,轻轻敲敲门。
走近看,才发现这屋子院落里还种着绮耳草,窗台上摆有许许多多小瓷人。或坐或立,十分可爱,却看上去都仿佛有些年头。
门前只秋千,在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
“不请自来,打扰。”
“难怪。”
西淮低头,稍稍勾起唇角,注视着窗台上从盛泱带来小瓷人们,如怅惘般说道:“方才做个很久以前梦。”
“什梦?”
“梦到初时与银止川在赴云楼遇见时候事。”
西淮淡笑着,说:“还梦到错身巷,在镇国公府酿花酒,在桥洞底下买瓷人玩。……都是很久以前事啊。也很久未曾梦到——他也不是经常愿意入梦来。”
君在野脸上稍稍显出些讶异神采,似笑非笑问道。
但随即,他又注意到屋内处布置着佛堂和青灯。
以及别处装饰,也显出种冷肃和禅意来。
“长伴青灯很久。”
西淮淡淡说道。他撑着身体,似乎随着年龄增长再起身已经略显得稍有困难,但是簇颦中,依然有种说不出冷郁气质。
君在野朗声说。
但是房内依然没有动静,他便也并不客气,推开藩篱,自行走进去。
这座小屋极其精致,哪怕已逾半个世纪,其内装饰、雕琢,依然显得独特有加。
白绵纸糊门窗,没有染过漆松木做桌椅……当初银止川将这座坐落在江州小屋房契交给西淮时,确实是很费过心思准备。
住起来虽处湖边,但是并不受潮气,冬夏都很干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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